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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梁弋周那个样子,她冷不丁想到书里的一句话。

“世界像墓石一样兀立不动。”

那一秒,仿佛二维平面被打穿,书里的迷幻与苦涩也如同一滴凝结的沥青,极缓慢地渗进了三维世界。

崔钰咬着下唇,咬到都有点泛白。

最后,梁弋周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卡。

游戏角色卡,一个跃起的古装人物,仙气飘飘的衣袂,不辨男女,战力四颗星,右边是加粗描边的角色名:小周公主。左边的战斗特点旁,有蓝色水笔新加的两个字。

勇气。

崔钰把卡和火腿肠一起塞到他手里,指了指窗外。

金光漫溢,旷野过风,树影的轮廓被乌云后的阳光猛烈地照耀。

梁弋周抬手捂住眼睛。

他这辈子想起这秒都会觉得痛苦,同样的,等痛苦淡去,这辈子想起这秒都会因崔钰而耀眼。

回忆像一片深广的海洋,早晨、中午、晚上回望,竟会是不同的风光。

每个午夜梦回,他想起自己十六岁时,被最好的朋友问,你喜欢崔钰吗?那时确实不清楚自己的心,不过每次再回想,旧时光海面的浪都是不同景色,时亮时暗。

崔钰在他身边时,他会半夜起来,借着月光,靠坐在一边看会儿她,沉溺在那一刻的满足中。

崔钰不在他身边时,他也会半夜起来,在巨大的寂静回响中,沉默无声地感受那灭顶的痛苦。

他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她踽踽独行,喜欢她意气风发。

喜欢到想赚钱做支持她梦想的人,永远为她兜底的人。因为他们共享了那么多流水一样的时间。

徐渊其实也问过他,崔钰结婚对象是谁,回陇城找熟人查一下不就行了?他只回答了一次,说不想让熟人因为自己丢工作,小地方,这些灰色地带的事能少做就少做。

但他只是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对方是谁他不关心,而如果压根没有那个对方,更糟糕。这说明崔钰宁愿编谎也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

那时在预备求婚的当天被说分手,他一度以为崔钰在开玩笑。

可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梁弋周越想越鬼火冒,干脆扣住她的腰,捏正她的下巴,把人压在墙上深吻,舌尖撬开她齿关,淡淡的酒意在口腔中弥漫。崔钰刚开始下意识要躲走,掌心几次都放他胸膛上,想把人推开,却被梁弋周一手抓过两只手臂,强硬地摁到头顶,很快,吻又密密麻麻地向下,从唇游移到下巴,脖颈,锁骨——他一向喜欢,在这里停留了很久。锁骨的深窝和细腻胸口都印下许多深深浅浅的痕迹。

最后,梁弋周大手抓住她腰两侧,把崔钰忽然抱起来,尽管还是压在墙上,但崔钰已经没了着点,两条腿只能被迫勾住男人劲实腰际。

梁弋周把短袖推上去,埋首。

崔钰一直竭力控制的呼吸骤然乱了。他的吮吻从顶端滑过,绵长又有耐心,很有章法,顺应她快意的那种章法。

另一边也被收进宽大修长的掌心把玩。

欲望像潮汐一样冲击着她。

贴的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

火苗在荒原上一点便放肆地烧了起来。

崔钰十指没入了梁弋周的黑发,呼吸急促起伏:“别,等会儿有人……”

她话到一半,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是,就算没人,难道要做到最后错上加错吗。

“这是你答应过的,”

梁弋周抬起头来,眉眼深不见底,唇边挑着一丝轻佻笑意。

“怎么,打算反悔吗?”

“我说出的话,没有反悔的。一次也行,十次也行。”

崔钰用手触摸他脸颊,在黑暗里低头,跟他轻碰了碰额头,声音也一样放到最低:“但这什么也不会改变。你能懂吗。”

叮——

门外的门铃骤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叽叽喳喳的小孩声音。

她拍了拍他肩,刚想让他放她下来,却被梁弋周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几步,把她扔在柔软床铺中,崔钰还在里面弹了两下。

梁弋周面无表情地抬手把领带扯松,解开领口,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行啊。”

梁弋周抓住她的手,强迫着她一路往下,直到落在自己西裤皮带的金属扣上。

“那就十次。”

他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