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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升时,庄静檀透过镜面观察里面的人影。看他,也在看自己,又低头,很轻地微笑。

也说不清为什么,很多个严肃时刻,她都想笑。

生活操蛋到荒谬时,微笑像一种嘲讽,如歌如诉的美妙武器。

她陷入轻微的失神,以至于到了28楼没第一时间跟上。

对方竟然第一时间发现了,面无表情后撤两步,一把捉过她小臂往前走。

力道大,铁一样箍得很紧,

门是指纹锁。

斯珩开了门,动作利落地将她拉进来、压在门板上,大手扣住她的咽喉,食指和拇指卡在下颌边缘。

他望进她的眼睛。

一双浮着各种情绪,却永远不会真实显露心声的眼。

“庄静音,”

斯珩说。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她恐惧地瑟缩着脖颈,摇了摇头:“不……知道。”

“讨厌有人当着我的面骗我。作戏也要有个限度,庄小姐。”

斯珩松松卡住她脖颈的手冷不丁用力,声线少见的阴沉。

“比如现在。”

他贴近她耳廓,另一只手贴着她毛衣而上,带着恶意握住。

“你明明不怕。”

真实是斯珩交人的底线。

换句话说,庄静音就不在他打算交手的名单上。无论作为什么角色,她都不够格。

一开始他看庄静音演戏,有种置身事外的好笑。在他的生活里,她的确连一枚棋子都算不上,却搅出了令人心烦的涟漪。一件未完成的事、没解决的人,像石头横亘在路中间一样。

这次公事解决了,蒋临旁敲侧击地问他,庄静音以后要如何安置。毕竟算是人情债。

斯珩第一反应很简单,等她演够了,扔出去。

在看到她跟林从鹰滚到地上那一秒,斯珩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庄静音很可能会演到离开为止。

她并不打算撕下那层面具。

这个认知让人烦躁。

掌控于斯珩来说太简单,是刻入骨髓的习惯欲望。

他允许事情偶尔走向新鲜的轨道,但不允许它真正脱轨。

庄静檀的呼吸被挤出气道,她面上的恐惧却烟消云散。

像风吹破了一个巨大的彩色泡沫。

她唇角倏然微勾,眼睫垂一垂,仿佛泡沫靠近他面庞,又调皮地破开消失。

斯珩手上劲道骤松,视线沉沉。

庄静檀的毛衣随即被推到胸口,她也不像以前挣扎了。

人的怒气总要有个出口,无能狂怒时就想做一下是这样的。

庄静檀理解。

斯珩掌心温热。

有点疼,但指腹刮过、感觉也不错。

庄静檀倒抽了口凉气,又缓缓吐出,在她被压到沙发上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仰头冲斯珩笑了笑,微微抬起上半身,唇从斯珩喉结上轻擦而过。

“如果庄静音确实骗了你呢,你会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自己摇头否定。

“不对。”

“应该说——”

庄静檀双手后撑着沙发,下巴一昂,有些挑衅意味。

她长一张白净清丽面庞,上身衣物几乎全褪,没有勾引意思,眉眼却生动得像有妖意。

“你能怎么办?”

斯珩的位置高高在上。

一向如此,总是如此。

如此刻,他俯视着她,黑眸深不见底。

情绪、神态都可以控制,但欲望不行。

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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