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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虽然但是,大唐也完了啊!

“这黄巢,到底是何人?”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那样的大唐,最后又和隋末乱世有什么区别?

晚唐。

黄巢张大的嘴巴还没闭上,一同张大嘴巴的还有他的家人。

“你……你打进长安了?”这是他的父亲。

“你杀光了世家公卿?”这是他的母亲。

黄巢被一左一右两面夹击,魁梧的山东大汉竟显出了几分茫然:“我……我不知道啊!”

他还在努力攻读想着参加科举考试呢,可没想要造反啊!

“走,赶紧走!”父亲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就要收拾行装,黄巢一时还有些懵:“去哪啊?”

“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现在水镜已经将你的姓名暴露了出去,难保朝廷官府不会下来寻访,我们要赶紧躲起来,那什么科举也不考了。”

科举的名刺一递上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北宋。

赵匡胤一笑,可不是给大宋做贡献么?一句杀光了所有世家贵族,他才得以不被掣肘。

但是,北宋,北宋,只要一想到大宋末了的结局,赵匡胤就忍不住又气又忧,后世子孙到底作了什么孽才把江山嚯嚯成了两半?!

【再比如说这首《轻肥》。】

楚棠又贴出了一首诗,鉴于前面两首的杀伤力,众人看的时候不禁微微屏住了呼吸。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还好,和杜子美的《丽人行》是同一语调,没有太锋利。元稹这样想着。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宦官的脸色青了起来,这白居易好没有眼力见,怎么净逮着他们骂?

李世民眉心深蹙,又是内臣,怎么一个个上赶着给太监放权,东汉的十常侍之乱他们是一点不看是吗?!一群不肖子孙!

水镜继续滚动,“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好像,也还好?刘彻这样想着,虽然权门豪家的奢靡浪费令人触目惊心,但是这种写法与司马相如《子虚》、《上林》二赋之铺陈倒也类似。

就是那些内臣的气焰该灭一灭了,怎么还骑到了皇帝的头上?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去看最后一句: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刘彻的声调陡然拔高。

太极宫。

李世民拍案而起:“混账!衢州百姓人相食,他们还有脸‘夸赴军中宴’,良心被狗吃了吗?!”

不甚文雅的说辞从皇帝口中爆出来,底下的臣子眉头皱了皱,却并没有说什么。

太惨烈了,如果说先前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已经给了他们第一波冲击,那么白居易在铺叙了一系列权贵内臣花天酒地的景象后,状似无意地加上的一句“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就是令他们脊背发凉!

“百姓,惨状如斯……”

房玄龄不忍再读,诗中的景象与他昔年所见重合,他追随明主,所盼不过一展胸中所学,辅得玉宇澄清、天下太平,可太平时日堪堪见得光影,却已经在后世的诗中窥见了无数次乱离,敦厚如房相也不由得生怨了。

“天下万姓,竟供养出一群虫豺!”

奉天殿。

过过苦日子的朱元璋对这句诗非常能共情:“那些当官的、地主老爷,个个脑满肥肠,谁还管咱老百姓的死活?咱平素最恨的就是这些不长眼作威作福的,撞到咱的头上,就别怪咱手上的刀刃利!”

他又开始气哼哼的教儿子:“唐朝乱,责任起码能追究到宦官,你们要好好给我学习前代教训,咱老朱家可不能步东汉、唐末的后尘。”

说着,有意又无意地瞪了朱棣一眼。

朱家皇子态度非常良好,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爹见缝插针教导的行为,熟练地再二保证:

“父皇放心,儿等下去就把那新、旧唐书中甘露之变的旧事拿出来仔细研读,咱老朱家,定然和前朝不一样!”

【《卖炭翁》讽刺宫市制度,矛头直指宦官,《重赋》直斥官吏欺压百姓,《伤宅》对着达官贵人骑脸输出,《轻肥》更是把内臣、大夫、将军骂了个遍!

此时的白居易似乎也是以笔为木仓,向着黑暗的社会发出不平之鸣,辛辣的诗笔之下几乎无人幸存,他自觉地和人民站在一起,这种情愫,大概在他早年的《观刈麦》中就能初见端倪吧!】

白居易微微一顿:后世评他,果在人民一途么?

而那些达官贵人们却是脸都绿了:他还想怎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