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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根不明究里,只是觉得绳索的抖动幅度大得很不寻常,生怕季鸫在下面出了什么状况,连忙将绳子在小臂上绕了两圈,又死死握住了,用力往上拽。

这一使劲,大根老师立刻觉出了不正常的地方。

沉,实在是太沉了。

季小鸟是个身材纤长匀称的小年轻,哪怕因为常年锻炼,体脂率低,肌肉比重大,实际体重比看起来的要重上一些,但对于力量强化型的莫天根来说,哪怕不动用异能,也能用一只手就将他凌空薅起。

更别说此时季鸫人还在水里,而水是有浮力的,拉拽的时候,应该比在陆地上还要轻松一些才对。

可事实上,莫天根刚才骤然一发力,竟然没能扯动分毫。

就好像绳索那端绑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麻袋的生铁块一般。

——难不成是被水藻缠住了?

——还是陷进淤泥里了?

莫天根以一只旱鸭子的想象,做出了猜测。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屏息凝气,用力地一扯。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绳子被他拽上来一截,然后一个人影蹿出了水面——正是在水里呆了足有一分多钟的季小鸟!

月色之下,季鸫嘴唇煞白、双眼充血,脑袋刚露出水面,就一边呛咳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上去实在是憋得狠了。

“季小鸟,你没事吧?”

莫天根连忙将人从水中拽了出来。

然而,等他将季鸫从河涌里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孩身上根本没有绑绳索,那条重得要命的绳子仍然垂在水里,绷得笔直,不知下端到底挂了些什么。

“小鸟、大根,你们磨叽什么呢!?”

还在桥洞底下苦苦支持的樊鹤眠终于忍不住了:

“再不过来,我们就要被剁碎了!”

先前四人已经实践过了,只要所有人都离开了桥洞范围,持刀的黑色人影就会消失无踪,为了不前功尽弃,他们必须确保任何时候都起码要有一个人在桥洞里才行。

但区区一个桥洞实在是太狭窄了,要在如此逼仄的环境里躲避一把锋利的大砍刀,那真是件分分钟都在玩命的差事。

好在樊家姐弟两人是双胞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

这种来自血缘的羁绊,让他们不用过多言语就能配合默契,一进一退走位巧妙,若非如此,说不准早就被双双逼出桥洞,再度GAME OVER了。

可是,就算是双胞胎,这会儿也有点儿坚持不住了。

刚才樊鹿鸣为了把弟弟换出来,转到角落里,差点没让砍刀逼进死角。

接连险象环生,两人现在只希望季鸫和莫天根赶紧过来,好把他们换出去,哪怕只是歇口气也好。

季鸫这时刚刚上岸,一边喘气,一边咳嗽,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但他依然挣扎着翻身坐起,朝前一扑,一把拽住了垂在岸边的麻绳,连拉带拽,似乎努力想将绳子从水里拖出来。

然而绳索湿了水,本身就变得滑腻且不好着力,而且季鸫在水里泡得太久,整个人头晕目眩、耳鸣心悸,连气都还没喘匀,一拉之下,被惯性带得整个人扑倒在地,差点儿一头扎回到河涌里。

莫天根连忙飞扑过去,拦腰抱住了季鸫,同时回头朝姐弟俩大喊: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

虽然大根老师不知道季小鸟到底在干什么,但他相信他非要把绳子拖上来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毫不犹豫,上去就直接动手帮忙。

“喝呀!”

莫天根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突,麻绳勒紧双臂,蹬掉鞋袜,双脚抓地,在沾满淤泥的湿滑的河滩上后退三步,终于一节节地将绳上系的重物硬是给拽出了水。

“咚”!

一个破破烂烂的巨大编织袋摔在了岸边。

季鸫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扯开了拉链。

白惨惨的月色中,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的编织袋“哗啦”一下散开来,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那是一堆包裹在衣服里的,同样白惨惨的零落的人骨,还有七八块板砖,两截手臂粗的钢筋,以及一把布满了锈渍的长砍刀。

而就在这一切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同时,桥洞下的持刀者停下了动作。

它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转头朝向季鸫和莫天根的方向,一双眼睛浑浊无神,但所有人都觉得,它在看的,是编织袋里的人骨。

“呵……”

黑色人影说出了今晚除了哼歌之外的,第一句话:

“终于……有人找到我了……”

说完之后,它闭上眼睛,满足地长叹了一声,身影一晃,散落成一团灰黑色的齑粉,任由风一吹,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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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牌“J”是季鸫在骨架的胸腔里发现的。

身为准医生的樊鹿鸣检查了一下那堆白骨,找到了拴在颈骨上的绳子,还有各段骨头上明显的锐器劈砍的痕迹,断定这人应该是被勒死之后,再遭砍刀分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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