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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姜椿对于进京之事早有准备, 才刚入夏就带着宋时音将家中四人的棉袄棉裤以及棉被全部拆洗重做了一遍,该打包装箱的物什也都提前做了归置。

但光日常用的那些物什,以及不好提前打包的大件, 就够她们忙活好几天的。

姜椿是要住进宋家的, 这些物品显然用不上,但姜河进京后要单独过日子, 甚都现买的话,大贵贵不说, 用着也未必有家里的顺手。

除了收拾行李, 还有几项要紧的事情得处理。

首先一项,就是家里的宅子跟田地该如何处置。

姜河跟姜椿商量一番, 决定将那三亩地免费给堂弟姜湾种着, 作为回报, 需要姜湾帮忙照看着家里的宅子, 每年打扫修补几次,免得就此破败了。

姜湾自然高兴,堂兄家那三亩地可是上田,就在西河边上,肥水都不缺, 每年粮食的出息比自家的中田要多出差不多三成呢。

不过是帮着打扫修补下屋舍而已,小事一桩, 就是没这三亩地, 自己这个堂弟还能撂开手不管?

李氏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跑来闹腾,吵嚷着让姜河将宅子跟田地都留给自己的宝贝孙子姜桐, 不然她就要跟着进京,让姜河养她的老。

把姜椿给逗笑了:“奶, 你老还真是没半点防备心啊,跟着我们进京?呵呵,你也不怕我半路将你丢下?

到时你一个老婆子,人生地不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看你怎么办!”

李氏气得跳脚:“椿娘,我可是你亲奶,你怎么能干出如此丧良心的事情来?就不怕天打雷劈?”

姜椿不以为意地哼笑一声:“我才不怕呢,就算老天爷真要劈人,奶这个连亲儿子都坑的恶人肯定排在我前头。

我家的宅子跟田地是我爹被你老分出来后,辛苦挣下的产业,你老就是说破天去,哪怕告到衙门去,也不占理,我劝你老还是消停些。”

未免多生是非,姜河父女俩并未对外透漏宋时桉的身份,只说他亲人日子好过了些,雇了镖局的人来接他们一家进京讨生活。

当然,姜河并未瞒着姜兆年这个姜氏族长以及姜湾这个未来族长。

姜兆年跟姜湾的震惊可想而知,姜湾唬得直接跳起来,就连向来沉稳持重的姜兆年,都忍不住“噢哟”一声。

冷静下来后,深知李氏这个弟媳妇德性的姜兆年,还夸赞了姜河一句:“没错,是该瞒着村里人,旁人倒罢了,你娘肯定要生事。”

所以李氏这才只算计姜河父女俩的宅子跟田地,没吵嚷着要全家跟着上京。

解决了宅子跟田地的问题,又挨家通知亲戚。

首先要去的就是母舅郑家。

郑艺听完妹夫姜河的叙述,激动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厥过去。

他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先前外甥女婿给自己暗示过他家有机会东山再起,他这才又是给两个儿子请先生,又是托关系将他们送进大户人家的铺子里学本事。

但外甥女婿可没给自己透漏他家世如此显赫,竟然是新太子爷的岳家啊。

他是太子爷的大舅子,等太子爷登基,他可就是国舅。

自己的外甥女婿竟然是未来国舅爷!

郑艺觉得自己算是很能经得起事儿了,要换作旁人,高低得激动得当场厥过去。

而且自己这个外甥女婿还特别知情识趣,不等他厚着老脸开口,就主动对外甥女道:“娘子,你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没个知根知底的人跟在身边帮忙怎么行?

我瞧舅舅家的两位表兄识文断字,又会记账看铺子,不如叫他们跟着进京,给你搭把手?”

“啊?”姜椿吃了一惊。

给自己搭把手?自己一没铺子二没田地,两个表哥跟自己去了京城,岂不是成了闲人?

倒不如继续待在红叶镇,跟着舅舅做杀猪卖肉的买卖呢。

毕竟舅舅在红叶镇乃至红叶县都根基深厚,镇上跟县里不少酒楼都是他的老主顾,生意摊子铺得很大。

宋时桉一眼就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轻笑道:“我手里有祖父留给我的八间铺子以及两个田庄,需要娘子替我打理。”

姜椿顿时瞪圆了一双杏眼。

好家伙,她还以为像宋家这样的大家族,又没有分家,宋时桉这样的小辈手里最多有点私房钱,但铺子跟田庄这样的产业肯定是没有的。

结果宋时桉祖父竟然给他留了铺子跟田庄,这就是嫡长孙的待遇?

反正他亲弟弟,原著男主宋时锐是没有的,不然女主钟文谨也没必要勤勤恳恳地在拼夕夕商城系统里倒腾来倒腾去,一点点攒钱买铺子跟田庄。

姜椿立时对郑艺道:“舅舅,你可一定得让鹏表哥跟鲲表哥帮我呀,不然那么多铺子跟田庄,我自己可管不过来。”

甚至还不惜卖惨:“要是没知根知底的人帮我,我肯定会被坑得裤子都要赔掉,到时我丢人不说,舅舅你脸上也无光。”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一个女子,竟然厚脸皮说出来“裤子都要赔掉”这样的粗俗话,还真是够不讲究的。

但他不敢吭声。

不等郑艺吭声,郑艺长子郑鹏突然开口道:“我是家中长子,又有了妻小,理当留在家中侍奉双亲,二弟比我机灵能干,让二弟跟着表妹进京。”

郑鲲一听这话,急了,忙道:“大哥,我是幼子,爹娘最疼我,我留在家侍奉他们,你带着大嫂跟豆哥儿跟着表妹进京去。”

郑鹏白他一眼:“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拖家带口进京,那我这是去给表妹帮忙的还是去给她添乱的?”

郑鲲不服气:“豆哥儿有大嫂照料足够了,不耽误大哥你给表妹帮忙。”

郑鹏又白他一眼:“你大嫂的娘家人都在红叶县,岳母身子又不好,我们要是进京去了,你大嫂想回趟娘家都难。”

俩兄弟就这么兄友弟恭地掰扯起来。

郑艺听了一会子,又仔细端详了下长子的神色,见他是真心实意想要留下,便摆手打断他们兄弟,拍板道:“鹏哥儿留下继承家业,鲲哥儿跟着椿娘进京。”

既然是舅舅的决定,姜椿也没提出异议,笑着对郑鲲道:“鲲表哥你这几日抓紧收拾行李,咱们过几日就启程。”

又转头对正偷偷抹眼泪的舅母邱氏说道:“舅母别伤心,回头等鲲表哥在京里安顿好了,我就想法子使人来接你们进京瞧瞧。

旁的不旁的,鲲表哥的亲事总要舅舅舅母亲自拍板,才好定下来不是?”

邱氏边拿帕子拭泪边笑道:“那可是京城地界,我们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能懂个什么?椿娘你看着给他说一门亲事就是了。”

姜椿斜眼看她,嗔道:“就算不为了鲲表哥的亲事,你们就不想进京瞧瞧?那可是天子脚下,不是咱们这小地方能比的。”

郑艺笑呵呵道:“去,怎么不去?这辈子要是能到京城那样的富庶之地瞧一瞧看一看,死了也值了。”

甚至还玩笑了一句:“你舅母不去,我们去,留她在家看门正好。”

邱氏瞪他一眼,气不过,又拿胳膊肘拐了他的膀子一下。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

从郑家出来,姜椿跟宋时桉又去了趟王家。

除了通知他们一声摆酒的时间,让他们过几日去家里吃席外,顺便偷偷将王银儿托自己保管的财物还给她。

过去这一年时间,王银儿每日都拄着双拐练习走路,如今已经能丢掉双拐正常走路了。

不过最多也就走半刻钟,就腰腿酸软再使不上劲儿,必须停下来歇息两刻钟,才能再继续。

且每日至多能走两刻钟的路,若是超出的话,次日就会爬不起来。

在姜椿看来,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若非有曹大夫的好药养着,王银儿又锲而不舍地坚持锻炼,只怕她还真就成个只能瘫在炕上的瘫子了。

但王银儿却不甘心如此,雄心壮志地说道:“我会继续努力的,将来姐回乡探亲时,没准能看到我能跑会跳的样子呢。”

姜椿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这样有恒心,定能得偿所愿。”

临走前,姜椿还单独把王银儿跟姜柳叫出来,暗示加明示地说道:“你姐夫有些来历,如今家里也重新起来了,你们多半能沾上他的光说门好亲事,当上官夫人也不是没可能。

但肉香苍蝇至,你们得睁大眼睛好好挑一挑,别被迷了眼,选错了人。”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到姜柳身上,叮嘱道:“柳姐儿,记住,多听听你银表姐的意见,别管你奶跟你爹娘怎么说,他们只贪图眼前利益,可不管你往后过不过得好。”

顿了顿,她又笑道:“若是银姐儿也拿不定主意,你们可以去跟我舅舅要地址,写信去京城问我。”

姜柳郑重点头:“知道了姐,我遇事拿不定主意就会问银表姐的。”

原来先前姐姐让自己想法子拖延说亲,是等着姐夫家重新起来,自己好沾他的光说门好亲事。

姜柳抬袖抹了把眼泪,姐姐她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自己一定要说门好亲事,然后掏空婆家的银钱养姐姐。

王银儿却是忍不住咋舌:“好家伙,姐夫这是深藏不露啊,姐你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姜椿得意道:“差不多,没办法,谁让我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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