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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缺被两名执法堂司职亲自押解到了执法堂。

犹如世俗衙门般的建筑,内部空旷,两侧点了两排灯树,灯盏熊熊燃烧。

可不知为何光线却依旧有些幽暗。

地面铺着一层坚固的黑萤石地板,似乎冰冷如铁,踏过去时咔咔作响。

那声音仿佛在心脏里敲打,让人感觉紧张无比。

正中央放着一条石制条桌,很长很长,边角楞沿都笔直无比,仿佛是斧凿剑劈出来似的。

鲁、杨两位脸色黑如锅底的司职,走到桌前坐定,在昏暗的光线里,就仿佛是民间传言的幽冥判官,主宰着赏善罚恶。

一眼不对,就让人上刀山下油锅!

童信、南宫月漓、死鱼眼他们先到,紧接着雪初五把苏寒衣等十几位望月谷的金丹长老请过来。

路上,雪初五就和苏寒衣简单叙述了事情始末。

这让苏寒衣的颤巍巍的胸口都不由抽疼起来,捧心皱眉,前所未有地呈现出一副病美人之态。

苏寒衣很清楚两位孽徒很不省心,给他们平事在所难免。

但一边儿杀着人,一边儿请她来平息祸端。

好像把她当成个工具人……

欠缺尊重。

很欠!

但在执法堂里苏寒衣也不好发作,被气的心疼之后又连上了牙疼,抬手捂住俏丽的侧脸。

然后开口道:“杨司职、鲁司职,先容我问我徒弟两句话。”

碍于九尾狐妖在世间的地位,两位司职给了些面子,但也不多,互看一眼道:“可以。”

苏寒衣抬眼看着站在正中的陆缺,一脸抑郁道:“你把青云浦堂口的两名弟子都杀了?”

“杀了。”

嘶,干的漂亮!

苏寒衣的胸口微微起伏,绝美脸颊黑得能刮下来一层灰,幸好是以人身出现,倘若是九尾狐,毛都应该炸起来了。

好徒弟,真是好徒弟,找个师傅就是用来背锅的。

苏寒衣气沉丹田,忍着想把陆缺捏死的心,保持微笑道:“陆道友,你记不记你其实有个师傅,就算把她当成了摆设,有事之前也应该上柱香不是?”

陆道友三字让陆缺惶恐之至,也感觉出了苏寒衣的关切与愤怒。

没奈何。

当即拿出来师姐雪初五的绝学,扑通朝着苏寒衣一跪,“对不起师傅,我实在是过于义愤。”

苏寒衣更加无奈,事情都已经出了,还能如何?

担着呗。

这种心情就好比老父亲辛辛苦苦养大了漂亮姑娘,一转眼不见,就挺起了肚子,而肇事的混账又无耻跑路。

好的是陆缺在青云浦堂口杀了人,此时居然好端端的没受什么伤。

说明这小子心细胆大,出手果决,对每一步的有着还算精准的算计,的确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起来吧。”

苏寒衣忧喜参半,挥了挥衣袖,不想再言语。

………

随后对陆缺讯问正式开始。

体型干瘦的杨司职命杂役弟子,把霍重山和孙玉宝尸首带到堂上,放在陆缺旁边。

鲁司职开口道:“青云浦堂口的这两位弟子是你亲手所杀?”

“是!”

“参合宫宗规,童信童执事可曾教导过你要记在心里?”

陆缺点了点头。

鲁司职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如一柄利剑直劈而下,“按本宗宗规杀害同门该如何处置?”

这黑脸司职给陆缺的精神很大,感觉胸口想被压着,呼了一口气道:“按照宗规第六十七条在争执期间无意杀害同门,当幽禁十年;第六十八条无故杀害同门,理应论处死罪。”

“清楚就好。”

鲁司职把目光转向青云浦堂口那边儿的人,“你们当时都在场,认为陆缺杀了这两位同门是无意还是有意?”

童信立马把目光投到南宫月漓身上,脸色阴晴不定。

南宫月漓如何回答直接关系着陆缺的生死。

至关重要!

堂内肃静下来,气氛压抑

南宫月漓脸色黯然地转看向霍重山和孙玉宝的尸体,早晨还活蹦乱跳的弟子,就这么突然地挂了凉了,她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

虽说是咎由自取,可毕竟是带了十几年的弟子。

南宫月漓亲眼看着他们由懵懂少年长到成人,辛苦修行,经历烦恼困难……怎么会不心疼呢?

她恨自己没对二人多加约束,眼眶里渐渐泛起微红。

只是——

孙玉宝和霍重山还有她南宫月漓心疼,世上谁心疼过管娥儿?

想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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