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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是得到了自己方才遗漏了的消息。

“不必派人跟着他了,局势已定,回府吧。”

长庚:“……”

重要消息听不见,一提姜姑娘倒是反应挺大。

*

姜云姝自泠弦坊回府后,便好几日没再出去过。

而泠弦坊中她和沈度发生的事,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姜盛和李令嘉耳中。

姜云姝为教训简方泽而在屋中忙于部署计划的举动,看在父母眼中便成了,遭沈度拒绝深受打击,一蹶不振。

姜盛在询问过下人,知晓姜云姝今日又是闭门不出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真想不明白,那沈度究竟有什么好的?”

李令嘉心中也烦闷,但还是理智地戳穿了他:“老爷,三个月前,你可是把沈度都快夸上天了,你说他有什么好的?”

姜盛一噎,心口郁结。

没错,他那时候夸得太过了。

其实也并不算过。

因为他说的那些也的确是他原本对沈度的看法。

至少是在自家女儿遭了多次拒绝之前的看法。

沈度这位年轻的权臣,在几年前跻身官场时,便掀起了一阵大风浪,叫他们这些朝中老臣一度瞠目结舌。

他的确很有能力,心思缜密手段雷霆,能为皇上分忧解难,能为百姓平定安康,这如何不为一位才能之人。

再论沈度的模样家世,皆是叫人望尘莫及的优越。

姜家的宝贝女儿情窦初开,不是瞧上那等叫他捶胸顿足的下等男子,而是沈度这般的优质的青年才俊,姜盛起初自是满意至极的。

不过话说回来,沈度于此也不算过错,毕竟感情之事勉强不来。

姜云姝喜欢沈度,叫姜盛欢喜和安心。

但沈度于姜云姝无意,他们又如何能强求于人。

沉闷氛围下,李令嘉忽的想到了什么,道:“杨夫人前几日给我递了一封请帖,邀我带云姝和茂颜参加淮湖宴,不过我以借口拒绝了,如今想来,或许当真该带云姝去看看,见见别的王公贵族,说不定她就改变想法了。”

淮湖宴,每年春季设在城郊淮湖边的宴席。

无他特别,只是不同于其他宴席,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成为了各家名门贵族互相相看的场合。

久而久之,这种隐晦的目的逐渐被拉到了明面上来。

时至今日,每年举办淮湖宴的主家都会给家中有已到适婚年龄子女的家族送去请帖。

自姜云姝及笄以来,姜家便也每年都会收到请帖。

姜云姝十五岁那年,李令嘉倒是图新鲜带着她去了一次。

但姜云姝感觉十分无趣,谁也没瞧上不说,反倒被不少别家公子青睐,而后还为需得一一婉拒而遭了不少麻烦。

至此,姜云姝便不愿再去,李令嘉也未曾勉强更多。

如今,姜云姝已年满十八,姜茂颜也将要及笄。

时隔三年,京中也定是多了许多新的青年才俊,女儿们也终归是要嫁人的。

让姜云姝再去看看,即使仍是没有瞧上谁也无妨,至少能让她从沈度那转移些注意力也好。

这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

姜云姝和姜茂颜并肩坐在她们的坐席前。

姜茂颜很是新奇地四处张望着。

姜云姝竟也难得没有放空走神,而是也目光飞快在宴席举办的场地扫了一周。

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眸中失望之色下,是平淡的早有预料。

想也知道,沈度怎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她想如前两次宴席一样都意外碰见他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姜云姝一下站起身来:“我去透透气,你在座位上坐着别乱跑。”

姜茂颜一愣:“宴席才刚开始你透什么气,你要去哪啊?”

姜茂颜的追问没有得到回应,姜云姝已是转身快步离开了宴席。

淮湖宴和三年一样无趣,更没有李令嘉所想的新的青年才俊,即使有,姜云姝也仍旧毫无兴趣。

不过在李令嘉提及来此时,姜云姝没做多少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因为她正好要来此见今年淮湖宴主家杨府的大小姐,杨灵珊。

姜云姝离了宴席后,便在淮湖边下人等候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丫鬟清秋。

清秋早已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酒壶等待着,一见姜云姝出来了,便连忙递上酒壶,道:“小姐,奴婢已经前去请示过杨姑娘了,杨姑娘让您一刻钟后在淮湖后亭见。”

姜云姝估摸着时辰,从清秋前去请示到现在,她此时过去后亭时间正好。

姜云姝接过酒壶又吩咐了几句,才重新往宴席的方向折返回去。

要去淮湖后亭,还得经过宴席场地。

不过姜云姝不想太引人注目,和杨灵珊的约定也最好不要叫太多人知晓。

她便加快了脚下步子,一路上视线略有警惕地四下张望着周围可能会经过之人。

待到姜云姝已是走到宴席场地边的小道上。

她偏头时,瞧见她与姜茂颜的坐席前来了一名男子与姜茂颜搭讪。

姜云姝不认识那名男子,但见姜茂颜小脸微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知是羞于与男子搭话,还是对那人并不喜却不擅推拒。

姜云姝微眯了下眼,偏着头看得有些专注。

她想看仔细些,心下还是担心妹妹遭人骚扰的。

姜云姝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扭着头紧盯那头。

她压根没注意前面的动静,只知自己走上这条笔直小道时,小道上是空无一人的。

直到姜云姝瞧见那名男子礼貌地点了点头,在姜茂颜红着脸的推拒下终是打算离去,她这才微松了一口气,视线也将要再看不见宴席方向的光景。

姜云姝正欲收回眼神。

一转头,眼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可她已是走到近处,压根来不及收回迈出的脚步。

“唔!”

一声碰撞的闷响,伴随着姜云姝吃痛的痛呼。

下一瞬,姜云姝胸口猛然一凉,酒香四溢,耳边瓷器落地碎掉的声音盖过了她的惊呼声。

惊吓和疼痛令姜云姝鼻尖一酸,眼眶不可抑制地红了。

眼尾泛起湿润的一瞬,头顶传来低磁的沉声:“你的眼睛是摆设吗?”

姜云姝怔然抬头,泛红的眼蒙着雾一般的水汽,像是隔了层纱似的,看见了那个本以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