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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窜起,熄灭,孟泽呼出烟圈,一连串的动作慢条斯理。

可他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刁坤被他这么按住,完全挣不开。

孟泽这个时候才又说:“班主任何尝不是息事宁人,可是你不满意,非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惊动警察……”

左背传来?一阵剧痛,刁坤觉得自己要被砖角捅破心脏了。

孟泽:“打架斗殴是愚蠢的报复,你只能?想到?这一招,说明?你不太聪明?。”

刁坤从未设想过这般场面,他以为他和?蜥蜴两个人怎么都能?把孟泽痛扁一顿的,他咬牙:“孟泽,你想怎样?”

“你们先动手,我正当防卫。”

“孟泽,我求和?,我发誓事情到?此为止。”形势逼人,刁坤如果不求和?,今晚可能?就耗在巷子?里了,他为自己解释,“我没有?打你,刚才打你的是我的兄弟,他还未成年,凭着一股江湖义气替我出头,太冲动了。”

“你应该满十?八了,自己要对?自己负责。”

“孟泽,你先放开我,我左边背可能?……流血了。”因?为疼痛,刁坤的呼吸变得急促微喘,“后面有?砖头,顶到?我的背了。”

孟泽终于松开了刁坤:“我的话说完了,刁坤你最好是真的求和?。”否则今年高考就没戏了。

刁坤立即挪了挪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对?了。”孟泽捡起墙角的书包,嘲讽地说,“你的兄弟真的很仗义。”

刁坤算是明?白了,蜥蜴之?所以叫蜥蜴,不是因?为瘦,而是断尾逃生的本领强。

妈的,怎么不叫壁虎呢!

孟泽回到?外公的房子?,第一时间从书包里拿出录像机,检查今晚的拍摄。

那条偏僻小?巷,是他上学?、放学?的一条捷径,他走过无数次。

他读小?学?时,那里还是很热闹的,后来?,年轻人搬走,只剩下老人,也就夜深人静了。

他料想的没错,刁坤的确在那里下手。

录像机的夜摄功能?很出色,清晰拍下了蜥蜴揍出的第一拳。

孟泽关上录像机,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摸脸的时候,触及上面的破皮,他去浴室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眼角下被划了一道血口子?。

打架时没什么感觉,这时候轻轻一碰,火辣辣地疼。

他以前从来?不用拳头解决问题,但今天很痛快,这几个月憋在他心里的东西,都在这一架发泄了出去,打架,这么舒爽。

他拧开水龙头,就着凉水,冲洗自己受伤的脸颊。

洗净了脸上的污浊,他出去,拿纸巾按着伤口。

白纸巾染上渗出的血色,触目惊心。

这时,手机响起一声短信铃。

自从交了一个麻烦的女朋友,孟泽现在上学?都带着手机了,他这几天发出去的短信,比他过去的十?八年都要多。

李明?澜:「明?天不要睡懒觉,早点休息,以完美的姿态迎接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孟泽忽然想,她明?天会不会穿裙子??

那条绿色的,像纤柳,像翡翠,像一切妖娆又剔透的美丽。

李明?澜的裙子?挂在衣柜的另一边门。

她打开,足足看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关上了。

不能?第一次约会就亮出自己的底牌,等日后再惊艳孟泽。

她挑了一件短款白衬衫,搭配Boyfriend牛仔裤,背上一个迷你书包:“爸,妈,我今天和?同学?去学?习。”

“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有?出息的同学??”自从女儿考完了校考,李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卸了一半,早起浇花的劲头更足。

李明?澜探头向?阳台:“实不相?瞒,我们的年级第一名最近在给我辅导数学?。”

李父慢慢转头:“年级第一名给你辅导数学??为什么?”

“他坐在我后面,他心里苦,我帮了他几次,他感激我呗,说要还我人情。”

“年级第一名,他苦什么?”

“有?本难念的经,不说了,爸,刚才第二盆你已经浇过水,记住了啊。”李明?澜从厨房拿起一个包子?,叼在嘴上,“妈,我走啦。”

约会时间定在上午九点。

反正孟泽起得早,无事可做,他在约定路口的快餐店坐下,顺便解决自己的早餐,他叫了一个薯条汉堡套餐。

服务员要递过来?一包番茄酱。

孟泽委婉拒绝,他坐在玻璃边上,干啃着薯条。

外面突然停下来?一个人,他转头,对?上李明?澜的笑脸。

她半弯腰,因?为反光太厉害,她不得不将脸贴进来?,才看得清里面的他。

孟泽看见她的白上衣,宽松牛仔裤。

他以为,她这么在意男女朋友之?间的仪式感,今天一定会穿裙子?,但是,在他出现的场合中,她没有?穿过裙子?。

路边吵闹,快餐店里熙熙攘攘,除了李明?澜,没有?人听见她向?他敲下的三声。

正如,她和?孟泽亲密时,只有?她听见自己心口的咚咚咚直响。

她突然将手掌贴到?玻璃上,孟泽见到?她手掌细微的纹理。

她不说话,笑盈盈的。

孟泽不想和?她有?默契,可他就是猜得出来?,李明?澜又要干无聊的勾当。

他的指尖沾了些薯条的碎渣,他用纸巾擦了擦,擦完,再换一张纸巾。

她不催促,安静等着他。

孟泽将指尖擦干净了,伸手也贴到?玻璃上,他的手掌比她的大,仿佛罩住她一般。

两人隔着一扇略有?厚度的玻璃。

店面不是朝东,早上晒不着太阳,两人掌心触及的都是玻璃的冰冷。

然而路人经过,见到?这一幕,却又觉得,这一对?小?情侣正手牵着手,温暖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