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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肯定要被她骂……

徐司前轻咳一声,有些心机地把裤腰往下扯了扯,露出小半截人鱼线。

“坐好了,别动。”她平常审嫌疑人都是这个口吻,听上去有点凶。

徐司前乖巧坐端正,胳膊支在桌上,“嗷”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宝宝,你对男色就没一点兴趣么?坐怀不乱?”

回应他的是一声蛋壳碎裂声。

凌霜把那去壳的鸡蛋,敷在他那处淤青上。

热意滚动,疼痛也缓和许多,徐司前得意洋洋地掰着手指夸赞:“不愧是我老婆,什么都会,断案一流、打架一流、还会治病。”

“你少说两句,把鸡蛋吃了。”

徐司前这才想起,她捞给他的那粒蛋。

水煮蛋的味道很寡淡,他却觉得那是最好吃的东西。

凌霜给他热敷了二十分钟,徐司前转过身来。

他衬衫纽扣没扣,凌霜的目光,落在他胯骨的那行字上。

徐司前见她一直盯着望,以为她是好奇,便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会活着回来见你。老古板文的。”

什么?她瞳孔骤然放大。

他明明说是平安,怎么会是“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难道说他曾面临过死亡威胁么?

这句话中的“你”又是谁?

徐司前看出她的疑惑,捏着她的手指继续说:“老古板心里应该有个非常喜欢的人。如果我真的是周浔安,那这句话就是写给你的。”

毫无征兆地,有眼泪滴落在他虎口处。

徐司前见她哭,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往回找补:“当然,我也可能不是周浔安,这句话和你没关系……”

凌霜打断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是在六年前。”他如实说。

“当时你在哪里?”凌霜又问。

“在京市。”徐司前回答完又问,“你还是觉得我是周浔安?”

凌霜缓缓吐了口气,没回答。

她只知道周浔安是六年前死的,如果他要借用徐司前身份,也应该是在那时候。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问:“如果我不是周浔安,你还喜不喜欢我?”

“喜欢。”凌霜说。

“那我要是他呢?”他又问。

凌霜回握住他的手:“我会觉得庆幸。”

“庆幸?”他有些不解。

“嗯。”庆幸他活着,庆幸她认出了他的灵魂,“走吧,洗澡睡觉。”

“我一个人睡啊?”他摊摊手开始谈条件。

“不然呢?”

他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昨晚我被人拿枪指着,现在都心有余悸,一闭上眼睛就梦见有人要杀我……”

“明天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凌霜说。

“要什么心理医生啊?你陪我就行。”

凌霜洗完澡出来,发现床单上散落着一堆小方盒。

他把所有的水果味都拆开了。

蓝莓、芒果、香橙、菠萝……

“你干嘛都打开?”凌霜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就好奇它们水果味到底真不真。”他恬不知耻地给自己找理由。

凌霜嘴角直抽,这玩意又不能吃,有什么可好奇的。

他把那些小方袋,一样拿出来一个。

“今晚每样用一个。”说着,他扯开衣领在床边坐下,指尖拨弄着她睡裙衣带,模样懒坏。

“太多了……”凌霜抗议。

“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没做,得补一下。”

“补你个头!”凌霜脸颊耳根烧得通红,她真的很难跟上他的脑回路。

“我明早要上班的,还要查案!”

“行吧,打个折。”他看着极其好商量,在那一堆小方块里,抽走了芒果味和菠萝味,“剩下的用完,反正现在才十点钟。”

“喂……”

他勾住她的腰:“别喂了,凌队,明天我也要去队里,我们早睡早起。”

凌霜掐他,被他逮住手亲。

抵抗的声音,闷进被窝。

“你不累吗?”凌霜喘气。

“累什么?”他咬她的唇,“老古板会跟你喊累?”

“没有过……”

“那我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他吧。”他手心太烫了,“他记录多少?我打破一下。”

“幼稚,怎么跟小朋友似的,连这个也要比……”

“都这样了,你还说我是小朋友啊?”他故意捏她手指,用力吻她的唇。

心脏都要被他压扁了……

第二天早上,凌霜对镜整理衣服,看到颈项里一堆红印。

徐小狗,真的是属狗的,喜欢做标记。

他看她穿高领衫,有些不高兴:“干嘛要遮住?”

“去队里你给我低调点,不然揍你。”凌霜挥拳吓唬他。

“知道了。”他扬了扬眉毛,勉强答应。

临着要出门,徐司前找了个餐盒,将昨晚锅里剩下的鸡蛋装全部装去单位。

中午,一行人扎堆吃饭,徐司前乐颠颠把那个塑料餐盒取出来。

“徐哥今天带菜啊?”赵小光好奇询问。

“嗯。”徐司前表情超得意,一看就是要显摆。

“带的什么?”赵小光猜可能是什么澳龙、螃蟹。

徐司前“咔咔”两声掀开塑料盖,显示绝世珍宝似的转动餐盒,卖弄:“爱心鸡蛋。”

什么爱心鸡蛋,看那不就是普通的白水煮鸡蛋么?他们食堂早上就有卖,这也值得炫耀?

赵小光有些无语。

徐司前拿出一个鸡蛋捏在指尖:“这是我女朋友熬夜为我做的鸡蛋。”

哦,好吧,他看出来了。

这他妈是来秀恩爱的。

“我们凌队熬夜为你做鸡蛋?”赵小光有点不信。

“昂,熬夜做的。”徐司前看着那鸡蛋,像是捏着什么宝贝。

这时,凌霜正好从外面进来,徐司前立刻敛起神色,不再显摆。

“徐哥,你怎么不继续秀恩爱?”

“凌队不让,要我低调,不然揍我。”

赵小光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

凌霜在对面坐下,问:“你们笑什么?”

徐司前和赵小光双双静音。

凌霜和徐司前说:“宋医生下午会过来给你体检。”

“他给你打电话说的?”

“嗯。”

“行,我吃完就回去。”

宋渠给徐司前检查时,非常惊讶。

这个第二人格,竟然又回来了?明明他之前检查的结果不是这样:“你是怎么回来的?”

徐司前不答反问:“我到底是不是徐司前?”

宋渠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岔开话题道:“你干嘛突然问这种奇怪问题?”

徐司前一把拎住宋渠的衣领,恶狠狠道:“我为什么会出现,你最清楚,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揍你。”

宋渠记得,这重人格不稳定,他在他手上吃过不少苦头。他怕他发疯,只好说实话:“你是他情绪极度低落时,本能抵抗,分裂出的人格。”

“他经历过什么事?”徐司前问。

宋渠说:“具体我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你和他在哪里认识的?”

“滇城。”宋渠说。

滇城?又是滇城,之前那两份快递都来自滇城。老古板一堆秘密藏着掖着。

“我怎么才能拥有他的记忆?”徐司前追问。

宋渠想了想说:“那只有你们变成同一个人才能实现。”

宋渠走后,徐司前在家中一顿翻找。

书房、卧室、客厅全部搜寻一遍,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明他不是徐司前的资料,只找到一张素描画。

画中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眼睛、宽鼻梁,嘴唇很厚,满脸横肉。

徐司前有个习惯,他会在画画结束后标注时间。

这幅画是最近画的。

那这个人又是谁?

一堆问题困扰着他……

他想到手机里存储的那串归属地为滇城的号码。

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他正要出门,对方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晚上九点,红叶渡口见,我在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