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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沙发不够这么多人坐,提前摆上了桌椅板凳,茶几上摆着花生瓜子和几盘水果,连茶也是泡好的。裴云圣郑重地给两边做了介绍,虽然没有说父亲的职位,但是韩家人一瞧他的模样气派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更别提吴丹琴的精致模样了。

不过好在裴云圣父母都没什么架子,脸上一直笑盈盈的,言谈举止里透着亲热,丝毫没有瞧不上他们泥腿子的意思,也让韩家人松快了不少。

更何况陈淑华一家在这呢,韩老太太在县城的时候和陈淑华走的近,俩人相处的和亲娘俩似的。

陈淑华一家早来了两天,又住在家里,和裴家两口子也熟络了,有他们帮忙招待韩家亲戚,韩家人也更放松一些。

简单的说了几分钟话喝了几口茶,吴丹琴就领着去饭厅了,裴中华招呼人坐下,笑呵呵地说道:“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也是家宴,大家别嫌菜薄就行。”

此时还未出正月,外面依然北风凌冽,在温暖的屋里,殷玉瑶和裴云圣的亲戚朋友坐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菜,隔着厚厚的窗户都能听到里面快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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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裴云圣送人回招待所,韩姥姥和陈秋丽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裳,顿时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陈秋丽和韩姥姥跟着殷玉瑶睡东厢房,陈秋丽跟殷玉瑶一个床,韩姥姥自己睡另一头的炕,中间也隔着个小堂屋。此时两人虽然洗好了澡,但是头发还没怎么干,三个人便窝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说话,殷玉瑶还特意拿了个炕桌过来,还拿了茶水瓜子花生橘子糖块摆了几盘子。

韩姥姥见状都无奈了:“都八点多了,眼瞅着睡觉了,摆这些谁吃的下啊?”

“咱好久不见了不得唠嗑啊,唠嗑不得吃啥瓜子喝点茶啊。”殷玉瑶说的理直气壮的:“这叫茶话会。”

韩姥姥哪儿听过这么洋气的词啊,正懵逼呢,就听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殷玉瑶连忙下炕去开门,就见陈淑华披着棉袄笑盈盈地说道:“我看到你们灯没关,估摸着你们还没睡,过来转转。”

殷玉瑶连忙将人拽进来,关上门隔上外面的冷风:“安安睡了?”

“回去脸还没洗完就睡着了。”陈淑华笑着说道:“往常不到七点就睡着了,今天人多她也兴奋,一直撑到回屋才犯困,也是不容易了。”

两人说着话进了屋,韩姥姥本来歪在叠起来的被褥上,一见陈淑华立马坐直了身子朝她伸-出手:“她干妈,刚才吃饭人多没倒出空来唠嗑,这几年你们一家在东北挺好的?”

陈淑华叹道:“不瞒大娘,一开始去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没着没落的,没想到玉瑶和玉磊也去了,我一下子就踏实了。”

韩老太拍了拍陈淑华的手,感激地说道:“多亏你们在那了,凡事有你照应。要不然玉瑶带着玉磊过去,我真不放心。”

“说是我照应孩子,其实她照应我更多。”陈淑华看着殷玉瑶白嫩-嫩的小脸,转头和韩老太说:“每回从农场来家,不是拿米就是拿肉。过年时候,用爬犁拉来的东西得有半人高,就连我坐月子,也是玉瑶帮我往回倒腾猪蹄子、鲫鱼、排骨,就连替我照顾安安的大嫂都说,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

韩老太笑道:“这就是你们娘俩的缘分,当初没有你帮衬,玉瑶哪儿能那么容易从村里出来。刚到镇上落脚的时候,那么金贵的自行车你说给就给了,她不孝敬你我都不同意。”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现在玉瑶越过越好,找的对象也好。”陈淑华笑的十分开怀:“大娘,您今天见了玉瑶她公公,啥感觉?”

韩姥姥咂了咂嘴:“感觉像当官的。”

陈淑华抿嘴点了点头,顺便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在上海那边当……”

韩姥姥听到陈淑华说的话,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大的官?乖乖啊,玉瑶之前也没和我们说啊。”

殷玉瑶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笑道:“再大的官也是你亲家,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有负担。”

韩姥姥惊魂未定,捂着胸口说道:“以前我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我们大队长,连公社书-记都没见过,没想到这会儿直接见了个大城市的书-记,可了不得。”

陈淑华继续说道:“等明天见了云圣的爷爷,您就见到更大的官了?”

看着韩姥姥不解的样子,陈淑华说道:“云圣的爷爷就是以前广播里经常听到的裴老将军,那可是抗日英雄呢。”

韩姥姥浑浑噩噩地转头过,看着冲着她笑的外孙女,仿佛浆糊一般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愧是裴老将军的孙子,就是有福气,要不然能娶到她家玉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