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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陛下是君王,以后总要娶妻纳妃繁衍子嗣的,你们说,到时候这位贵人该以何种身份自处?”

“谁知道呢,反正荣华富贵落不到咱们头上,走吧走吧,要是迟到了,待会儿管事又要骂人了。”

几个宫人匆匆离去,他们的话语也随着秋风消逝,再听不见。

戎音趴在宗政逍肩上,盯着宗政逍的侧脸,忍不住感慨:“陛下,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呀?”

宗政逍的浓密的羽睫被风吹动,他笑着道:“我会永远把你圈禁在我身边,永远对你好,所以你不用担心。”

戎音抿唇傻乐:“陛下,你好霸道啊。”

宗政逍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戎音语气跟头顶的太阳一样软和温暖,“我也会永远喜欢陛下,永远爱陛下。”

“我也爱阿音。”宗政逍回复。

两人一路都在撒狗粮,还好小艾同学是真正的狗,四喜也早就习惯了,不然他俩在这深秋,真要感到孤独寂寞冷了。

回到银鲛园,戎音拎着一袋银杏叶火急火燎回了房间,宗政逍知道他估计又要做什么小玩意儿,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去小书房处理政务。

晚饭后,戎音牵着宗政逍的手进屋,还让他闭上眼睛,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宗政逍听话照做,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后,戎音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可以睁开了。”

掀起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捧金黄色的重瓣花朵,十分夺人眼球。

宗政逍也是愣了几秒才发现,这些“花”其实是银杏叶做的,乍一看还真像漂亮的花朵。

原来这就是戎音捡叶子的原因。

戎音把花递给宗政逍,笑得眉眼弯弯:“皇帝陛下,收下我的花,可是要跟我约会的哦。”

银杏花束是用一张彩纸包裹起来的,宗政逍接过花,伸手揉了揉戎音的头:“能跟阿音约会,是我的荣幸。”

戎音握住宗政逍的手,踮起脚尖靠近他:“约会的流程,散步,吃饭,我们都已经完成了,那接下来该进行哪个步骤了?”

宗政逍伸手圈住戎音的腰,微微往自己身上带:“我不懂,阿音告诉我好不好?”

“好啊。”戎音搂住宗政逍的脖子,轻吻住他的唇,低声道:“该接吻了,我的陛下。”

“收到。”宗政逍一手扣住戎音的后脑勺,重重回吻。

银杏花束搁在两人中间,被好一番蹂躏,最终还是宗政逍心疼戎音的努力成果,及时将它放到了旁边去。

……

为了让李楚能继承他爹的衣钵,在朝堂上有资格跟宗政逍叫板,崔陈两家通过各种关系,让他官复原职,继续做礼部侍郎。

接近年关,宗政逍和各部门都比较忙,一忙起来,难免会产生摩擦,也就有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矛盾。

比如户部因为银子跟某个部门吵起来了,比如吏部因为官员调派的问题被骂了,又比如刑部因为公正执法被哪位大人物威胁了……

有些矛盾会闹到宗政逍跟前来,这时候就轮到李楚出场了。

跟他爹之前一样,李楚老是站出来反对宗政逍的言论,也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总之就是不让宗政逍安生。

李楚每次站出来跟宗政逍争论,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争论是假的,宗政逍对他的惩罚却是真的。

他爹以前作死是什么待遇,他也是什么待遇,三天两头被针对,比他爹的遭遇更甚,让他苦不堪言。

李楚有理由怀疑,宗政逍就是故意的,这是在借着由头向他撒气呢。

感觉身累心累的李楚来到清秋阁,对宁月道:“宁月姑娘,现在戎老板不乐意见我,他要是到你这里来,劳烦你跟他讲一声,让他跟陛下说说,放我一马呗。”

宁月举起白棋放到棋盘上,神情谦和:“奴家与戎老板只谈风月,不论朝政,恐怕帮不到李公子您。”

李楚盯着她看:“果真?”

宁月垂眸:“当然。”

“那好吧。”李楚这样说着,但那表情明显是不信的。

这日宁月又受某位公子邀约,前去晚宴上唱曲儿。

一群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多喝了几杯,又美人在怀,嘴巴自然是干净不到哪里去的。

宁月装作没听见,又唱完一曲,轮到其它节目,她就被请到了旁边去喝茶休息。

她身份摆在那里,即便那些公子哥们都喝大了,也没人敢对她做什么,最多只是跟她开几句下流玩笑,但真正动手是没有的。

宁月今日接待的客人比较多,嗓子都唱疲劳了,她垂眸饮茶,正想着明日得去医馆请大夫给她开几副养护嗓子的汤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她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子闯入正在跳舞的那群女子中间,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位貌美舞女的手,涨红着脸大笑:“哈哈哈哈,贺鸢儿,真是你啊,之前听说你沦落风尘,成了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我还不相信,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贺鸢儿,贺家人!

宁月惊讶,没想到这么巧,又让她遇见了贺家女。

不过看样貌,这位贺家女应该不是上次那位,她看起来更年轻,大概只有十五六岁。

她被男人拽出人堆,神情惊恐又不安,明显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还好这时,负责带她们过来的一位妈妈上前挡在了贺鸢儿面前,满脸堆笑:“这位客人,表演还没结束呢,您要是想点鸢儿伺候,待会儿我就把人送去您房里,现在劳烦您先放开她,让她把舞跳完吧。”

妈妈说得客气,但这个醉鬼明显不想跟她讲道理。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想什么时候要她就什么时候要,用得着你管?”

说着,他直接抓着妈妈的衣领就将人摔到了一边去。

妈妈哀嚎一声,爬起来后见宴席的主人也没有要干涉的意思,知晓贺鸢儿逃不过这一劫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躲到了旁边去。

妈妈都管不了,剩下的舞女们更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贺鸢儿被醉鬼拽进怀里,举止粗鲁地对待。

“好疼……”醉鬼在贺鸢儿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再叫大声点儿,爷就喜欢听你叫唤。”醉鬼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发出格。

贺鸢儿一边惊叫一边哭泣,看起来万分可怜,但那些公子哥都坐在旁边看戏,没有一点要制止的意思。

宁月蹙眉,这醉鬼是京城哪家的公子?自己似乎没见过。

听他之前的话,应当是认识贺鸢儿的,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为难一个弱女子?

宁月正疑惑着,不远处两位公子的交谈声就传进她耳中,告诉了她答案。

“李兄,这周兄怎么一来就冲贺鸢儿去了?”

“王弟你不知,当初贺家风头正盛,周家不过五品官员,就想让自家小儿子跟贺家嫡幼女贺鸢儿结亲,结果惹得贺家主大怒,不仅使手段让周家主降了职,还将人赶出了京城。只不过贺家嫌这件事容易坏了自家名声,就设法瞒下了,是以知道贺周两家恩怨的人不多。”

“我记得周兄就是周家最小的孩子,那周家主当年就是想要他娶贺鸢儿吧。”

“然也,周家一直对贺家怀恨在心,现下贺家倒了台,周家今年又重返京城,你说说,周兄对贺家的人能有什么好脸色?”

“想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听完前因后果,宁月再转头看向周公子跟贺鸢儿。

其他舞女都撤下去了,被宾客包围的舞台之上,只剩下两人站在中央。

贺鸢儿本就轻薄的舞衣已经被周公子撕了大半,她徒劳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泪痕。

“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贺鸢儿哽咽着求饶。

周公子神情狰狞:“当初我爹求你父亲放过我家的时候,你父亲怎么不答应?不过是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你爹就狠心将我家赶出京城,这样恶毒,你贺家落得现在的下场就是活该!”

他疯狂撕扯着贺鸢儿的衣服,冷笑道:“你爹这会儿应该就在天上看着你吧,当初他瞧不上我周家,不肯把我嫁给你,那我今天就当着他的面把你给上了,看他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周公子边说,边将贺鸢儿扑倒在地,像是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贺鸢儿行不轨之事。

而座位上的几个公子哥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本就无意阻止,一个个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暴行在自己面前发生,有些人甚至还叫了几声好。

“不要!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贺鸢儿拼了命地反抗,声音痛苦而绝望。

与他一同来的舞女都不忍地转过了头去,一些脸色惨白,一些则感同身受地落下了眼泪。

宁月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直接站了起来。

她身旁的丫鬟连忙拉她,小声劝道:“姑娘,咱们帮不了她,你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宁月拍拍她的手,示意无事,然后朝今夜宴会的主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