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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透出疯执,“明明是表哥背弃了承诺,明明是你忘了答应我什么!”

“我真后悔答应了你。”

一句话让楚若秋仅存的幻想彻底破灭,“可事到如今,表哥还是得娶我不是吗?”

叶南容压紧嘴角,额侧经络跳动。

楚若秋勾了抹苍白的笑,让凌琴扶自己起来,“表哥好好休息。”

离开巽竹堂,她转身就去了顾氏那里哭诉委屈,“表哥还对沈凝烟念念不忘,到时候父亲母亲来了,我要如何与他们交代。”

顾氏这几日心烦意乱,面对楚若秋的哭诉只觉头疼,又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让下人去巽竹堂把关于沈凝烟的东西都收拾了。

然而去的人,什么都还没碰就被叶南容戾喝的声音吓了出来,他不让任何人动凝烟的东西,哪怕是她用过的杯盏,都不能碰。

眼看又要闹起来,顾氏也只能作罢,算是不了了之。

*

到了与叶忱说定搬到宅邸的这天,凝烟几人早早就起来收拾准备。

凝烟自厢房望出去,看着悬寒寺的重重殿宇,心中感到怅然。

自己嫁到京中不算久,倒是也来这里有两回了,而这次离开,恐怕今生也不会再来,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去那座灯楼看看。

于是对沈凝玉,还有宝荔宝杏交代了句,便独自往灯楼走去。

白日里的灯楼古朴静谧,没有那晚的光影迷眩,她走进灯楼,楼里住持正在给一盏盏长明灯里添灯油,看到她进来,笑语道:“沈施主。”

凝烟朝他合十行一礼,“住持亲自来添灯油。”

住持则说:“贫僧还是小沙弥的时候,便开始为这一盏盏长明灯添灯油了。”

凝烟点点头,侧目望向那两盏为开祖皇帝和皇后所供的灯,这次她没有像那夜一样,看到光怪陆离的诡异画面。

只是她仍然会感到一股从灵魂深处生出的窒堵与悸颤,凝烟走上前,走到那两盏泛着昏黄光亮的长明灯前,心底的异样竟然随之加深,仿佛无形中有什么试图来缚住她。

她想到在天明教,灯楼内所供的却是赵循与司嫣皇后,那时她也同样有难以克制的异样感,不过与现在不同,那时她觉得沉闷悲伤,现在更像是无所适从与无力。

甚至于盯着赵应玹三个字看的久了,她都难以顺畅呼吸。

“施主。”住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施主可还好?”

凝烟回过神,摇头笑笑:“我没事。”

“住持见多识广,可曾知道关于开祖皇帝的侄儿,赵循的事迹?”凝烟凝眸思忖,这中间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史书上,似乎关于赵循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

“赵循?”住持略微眯起布着皱纹的双眸,从记忆里翻找回忆,“平山王的长子嫡孙。”

“正是。”凝烟点头。

“史书里记,似乎是暴毙早亡。”住持一边思索着,说得很慢,“不过贫僧倒也听过传言,说是遭人谋害。”

凝烟闻言步子不由得往前迈了一小步,还想再问,余光看到叶忱自灯楼外走来。

“烟儿,住持也在此。”他笑说着,跨进门槛,走到凝烟身边低眸看着她问:“怎么来这里了?”

叶忱眼里带着笑,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深沉如旋。

有那么几次,他看自己的时候,凝烟都有一种,他其实想将她困缚的错觉,这感觉与她望着那盏属于开祖皇帝的长明灯类似,

凝烟对自己的这种想法觉得不可思议,当真是会胡思乱想,她摇头笑笑,“只是想到就要走了,便到处走走看看。”

叶忱仍攫着她的眼睛,看过她所有的情绪,才点头说:“沈凝玉她们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正急着等你过去。”

凝烟赶紧说:“那我快走吧。”

叶忱颔首,凝烟转身告别过住持,和他一起走出灯楼。

下了山,众人坐上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驾”,离开了悬寒寺。

先前叶忱只告诉凝烟,宅子位于城南,僻静且景色极好,等凝烟去到才发现僻静是因为半条街都归于这座宅子,至于景色,说是造了个园林在里头都不为过。

“这宅子也太大了。”凝烟睁圆着眼睛,细细的嗓音透着叹声。

叶忱让下人先带着沈凝玉和宝荔宝杏去住处,自己揽过凝烟道:“我带你倒处看看。”

凝烟站定不动,眼里拢着愁色,咬唇窘迫望向叶忱,“我的嫁妆怕是抵不起这宅子的钱。”

叶忱哑然失笑,“这宅子老旧,没有你想的值钱。”

“你别诓我。”凝烟满是不信的嗫嚅,心里已经想掉头就走了。

“我何曾诓过你?”叶忱神情再坦然正经不过,“这是祖父从一个商贾手里收来的,那人因为生意亏损,惹了好几个商会东家,急需银钱逃命使,所以祖父算是捡了便宜,你便照那时的价钱来买就是。”

凝烟道:“那我岂不是占你便宜。”

叶忱喉间滑过宠溺的笑声,“我的便宜什么时候不让你占了?”

凝烟脸颊轰的一热,连带着被叶忱轻轻圈住的腰身都是又烫又热。

叶忱抬眸看向园中,慢慢道:“加上年久失修,再折三成,我觉得这个价钱最合适。”

“别。”凝烟赶紧摆手,再折下去,就跟白给她没区别了,何况这里处处收拾妥当,哪有年久失修的样子,“就按之前的。”

叶忱也不强求,轻抬下颌,“带你去别处看看。”

走过曲折幽深的廊亭,叶忱将她带到一座三面临湖的小楼前,后靠处栽着大片翠竹做景,说不出的雅致绝美。

“这里是做什么的?”凝烟问。

叶忱只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到楼前,叶忱放开了搂着她的手臂,示意她把门打开。

凝烟回身看了他一眼,才将门打开,屋内布置的雅致不肖多说,让凝烟没有想到的是,里面摆了各色各样,琳琅满目的玉石,书架上也全是关于玉石的书册,还有用来雕刻玉器的所有用具。

凝烟缓缓走在屋内,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这些都是叶忱为她准备的,她不敢去想他花了多少心思。

叶忱走在她身后,慢慢地说:“这里三面临窗,是光亮最足的地方,你若坐在窗边雕玉,也不会伤着眼睛,又临着湖,就是夏日也不会热。”

叶忱话未说完,凝烟转身扑进他怀中,额头抵在他胸膛,眼眶通红泛湿。

叶忱略微愣了愣,抬手搂住怀里的小姑娘,笑问:“这是做怎么?”

凝烟感受到腰间逐渐收紧的坚实力道,以及自他胸膛传来,穿透衣衫的温度,脸颊涨得通红,羞于自己的举动,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想谢谢你。”

“怎么谢?”叶忱轻声问完,低头吻上她的吻,唇齿相贴的同时低语说:“收到了。”

凝烟失神睁大着眼,呼吸停在喉间,感觉到唇瓣被万分温柔的含住,又轻柔撬开,细细的抿吮让她控制不住的发颤,她羞愧自己的反应,有那么一瞬间想逃,而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想着一月的限期,又什么都不想管,抬起双臂,试探着圈住叶忱的脖颈,而后圈紧。

“烟儿。”随着压哑的轻叹,原本如和风细雨的轻吻,在顷刻间加深。

凝烟全身的力气和胸膛内的空气,都在这看似缠绵温柔的亲吻中被汲取干净,她脑中晕眩一片,麻意游遍周身每一寸,她能做的就是无意识的翕张着檀口,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