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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婢女拿来碗筷,又送来一壶酒,要伺候着倒上时,被谢临制止,“昨儿喝的我头疼,今儿刚缓过来,不喝了。”

苏行则惯来不习惯人伺候,闻言便摆手,温声道:“下去吧!”

婢女应是,拿了酒壶退了下去。

谢临跟苏行则吐槽,“昨儿周顾拉着我喝酒,你猜怎么着?他把我带去了迎客坊,把我手里的银子都掏光了,要了十二坛酒,说一人六坛。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撑死三坛,可是他呢,给我醒酒丸,要我喝,不喝不行,我因为理亏,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昨儿折腾到三更,我才睡下,真是要了命了。今儿躺了一天,来找你前,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苏行则知道苏容昨儿前去护国公府退婚了,抓住重点问他,“你因何理亏?”

谢临噶了噶,还是将在江宁郡时随口说过诅咒周顾的话说了出来,说完后,又冤枉地表态,“我那时真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家七妹真跟周顾退婚了啊,这可真不怪我。”

他的嘴巴若是这么灵验的话,那他陪她娘去礼佛,陪他爹祭奠先祖时,许过的那些愿,都该灵验啊,可至今,一个也没灵验。

苏行则听完,也沉默了。

谢临唉声叹气,“苏兄,我能问问吗?七小姐为何退婚啊?周顾不好吗?”

不是他想说周顾的好话,实在是,他想不通,在江宁郡时,那二人相处多和谐啊,但凡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而且以周顾的身份模样,苏容为什么?

他估计,有不少人都有此疑惑。

或许别人会觉得,苏容自惭形秽,不敢高攀,有自知之明,但他认识苏容,又在苏家住过,苏家上上下下,就不是那等自惭形秽的人,尤其是苏容本人。

苏行则摇头,“这是妹妹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说,总之,婚约已退,再说无益。”

谢临见从苏行则嘴里探听不出什么消息,只能作罢,“好吧,你说的也对。就是这事儿吧,说不关我事儿,也不关我事儿,但说关我事儿吧,也有点儿,毕竟谁让我嘴贱没忍住,诅咒他了呢。”

苏行则淡笑,“周顾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谢兄大可放心,他不会揪着你不放的。”

谢临也明白,又叹气,“我知道,他就是小小报复我一下,花光我娘给我花销的银子,再灌我一肚子酒,让我难受几天而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我这不是看他心情不好吗?”

他又试探地问了一句,“七小姐退婚时,跟他说,喜欢上了别人。那个,苏兄,我也好奇,别人是谁啊?比周顾还好?”

苏行则心下一怔,但面上却分毫不显露出来,摇头,“谢兄,恕某无可奉告。”

谢临这回彻底作罢了,“好好好,苏兄,不能说就不能说。”他立马转了话题,“今儿你妹妹跟端华去公主府做客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苏行则点头,“听说了。”

谢临感叹,“你妹妹可真厉害啊,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大皇子妃损失了菊花园。端华也真是猛,一句孝敬皇舅舅珍贵妃,就让大皇子妃哑口无言。还有那个凤凌,他是七小姐弟弟?那岂不是你家人?怎么以前没听说?哪儿冒出来的?”

“凤凌是谢先生的学生,妹妹自小由先生教导,所以,以姐弟相称。”苏行则简单解释。

谢临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个凤凌可真有意思,不愧是谢先生的学生,改日我也要会会他。他一定很好玩。”

他说着,乐起来,“南平侯府那个宁泽,也是挺精明的一个人,这几年,在南平侯府,他仗着母亲与胞妹,又仗着南平侯宠,据说可没少给世子宁池使绊子,没想到这来了京城,虎爪子成小软猫了,据说被凤凌在大皇子府的大厨房里困了半日,气的脸都黑了,也没法发作人。”

苏行则也有些好笑,“凤凌与我妹妹,脾气秉性相投,两个人凑一起,若是胡闹起来,的确难以招架。”

“这何止是难以招架啊,他们姐弟这样一来,算是在京城出名了。比你苏行则还要出名。本来退婚风波就没消散下去,转日又出了这事儿,你妹妹的名字,怕是已家喻户晓了。”谢临啧啧,“这待遇,你知道历来只有什么人才有吗?得胜还朝的大将军,舌战群儒出了名的大才子,噢,还有我与周顾,打那一架。”

苏行则想的却是,妹妹与凤凌,既是刻意为之,怕是有所打算,她的名声在京城人尽皆知,那么,传扬出去,也是告诉南楚的人,她人在京城,要找,只管找来。

他温声道:“吃饭吧!”

谢临点点头,这一日他腹中空空,也不太敢吃大鱼大肉,只捧着粥喝,心想着,京城以后怕是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