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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是一个天生的怀疑主义者,实际上,哪怕是最开始跟小鱼接触的时候,他都是产生过怀疑的。

当然,这种怀疑并不等同于“不信任”,而是在跟她、以及她背后势力的交往中,往往会先对各自的意图做一个判定,如果认为对方的潜在意图超过自己的接受范围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终止合作。

当然,直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出现。

但话说回来,陈沉连对自己人都还要保持怀疑,对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消息,他更不可能在没有任何怀疑的情况下一头扎进去。

恐怖分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精确位置?精确目标?

什么鬼反恐行动能拿到这么准确的情报?以叙利亚政府的水平,他们能做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陈沉立刻开口问道:

“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苏海尔回答道:

“消息从线人手里来的,但我们最开始拿到的不是准确消息。”

“线索是从哈希哈村的恐怖分子开始的,在处理掉那个营地之后,我们也一直在关注附近恐怖分子的动向。”

“我们发现他们有报复的意图,进一步监视发现,近期有大量人员跨越边境从伊拉克入境。”

“紧接着,我们发现这些人员全部聚集在了哈姆瑞特附近,并且全部跟当地一个首脑发生了联系。”

“我们对这個团体进行了渗透,盯梢了两天,大致掌握了他们的计划”

“有问题。”

陈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苏海尔的话,随后继续问道:

“你们怎么做的渗透?”

“我们有线人。”

“你确认你的线人可靠?”

“百分之一百可靠!”

苏海尔的语气极其笃定,陈沉眉头紧皱地追问: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苏海尔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消息是在他死前传出的,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正在监视。”

“他们不可能放弃行动,反而一定会加速。”

“我们必须在他们真正实施袭击之前抓住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袭击是假的呢?”

陈沉下意识地发问,但紧接着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荒诞。

假的又怎么样?

不管这些人有没有恐袭的计划,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他们一定与恐怖分子有关联。

既然如此,无论出于什么立场,把他们干掉都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叙利亚政府军有主动出击的意图,自己不仅不应该反对,反而应该将其视作一个良性的进步

可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那么不对劲?

这事儿太完美了,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可越是无懈可击,他越是觉得不踏实。

不,自己还是不能鲁莽地去参与行动。

至少要再观望一段时间,或者.让还没暴露的柴斯里去探探路?

柴斯里不需要做什么高风险的动作,以胡狼的能力,只要去哈姆瑞特逛一圈,他大概就能做出个基本的判断了。

他们后天就到了,时间再怎么紧,也不会紧到两天都等不了的程度。

想到这里,陈沉开口说道:

“先放一放。”

“这件事情问题很大,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哈姆瑞特可能是个陷阱-——不管是针对我们,还是针对你,风险都很高。”

“你可以组织加强阿勒颇城内的安保和人员审查,但一定不要去哈姆瑞特,我会派人处理,明白吗?”

“.明白,但是你得尽快。”

“我知道。”

陈沉简短回答,随后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转向一旁的平川,开口说道:

“我们得加速了。”

“想想办法,给他们上点猛药吧。”

“我得快点从他们这里拿到进一步的情报,因为我感觉,我们的敌人那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接下来的36个小时,在平川和夏星的协助下,对四名军情六处特工的审讯进一步升级。

最先登场的是针对两名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被审讯者的装备。

“闹钟”的方案最终被摒弃,因为把闹钟送入审讯室的过程有太多不确定性,如果操作不好,很可能因为一次“露馅”让整场审讯的效果全部清零。

为了应对这种风险,陈沉采用了更加简单、也更加有效的方法。

——

他直接找来了几把水琴放在审讯室的隔音层外,每隔几分钟、十几分钟就来一场大合奏。

经过扬声器放大,高达80分贝的声音最终成功穿透了隔音层,若有若无地出现在了两名被审讯者的耳边。

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和大脑仿佛被突然激活了一般,整个人都突兀地活跃起来。

他们疯狂地在审讯室里跌跌撞撞地转着圈,想要去找到那一丝缥缈、微弱的声音的来源。

他们的脚步无比急促,仿佛这就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但陈沉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如愿。

水琴乐队的位置不断变化,每一次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声音的尾巴时,从红外监视器中看到一切的陈沉便会立刻停止演奏,随后又将扬声器调往别处。

在过程中,他还会不断调整水琴演奏的“曲目”,配合平川的观察,力图用不同的音效、不同的音量强弱,去彻底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在洁白的布上看到了一片若有若无的、极浅极浅的污渍,你拼了命想要找到污渍具体的位置和范围、拼了命地用手去搓、去洗,但那污渍却始终在那。

这种手段非常有效,在这两人已经几乎困死在完全无刺激的环境中时,有限的刺激先是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紧接着又带来了天量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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