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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虽然悲伤欲绝,但总算在其它商贩的提醒下,知道要把父亲的骨灰带回家安葬。

结果却没想到,竟让他在骨灰里面扒到了这两件东西。

只是那天许良和黑衣大汉是一起被烧成灰的,所以他也分辨不出,这些是父亲的,还是黑衣大汉所有。

不过,有一点小丰年却知道,木葫芦和黑铁片一定不是凡物。

按那天的一些商贩所说,那火蛇符威力惊人,便是精铁沾上顷刻也要化成铁水。

黑铁片没被烧化也还好说,但这只看似孩童玩物的木葫芦也能保存下来,却是匪夷所思。

许丰年早慧,暗中把木葫芦和黑铁片带回家后,便一直藏在床底,只敢在半夜无人,才拿出来端详。

只是几天过去了,他始终没能摸寻出什么来。

没过一会,天色大亮,做法事的法师和亲友也都来了。

许丰年藏好东西,继续跪在棺木旁边为父亲守孝。

或许是因为昨天撕破了脸皮,大虎二虎也都不装了,别说守孝了,便是脸都没露过。

又跪一整天,傍晚时分,许小丰年送走亲友,一回身却发现灵堂里面,还有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没走。

“二叔祖。”

见到老者,许丰年行礼。

他不知道老者的姓名,只知道老祖在许家辈份很大,小辈都得叫二叔祖。

二叔祖一脸和蔼,“小年啊,这几天身子可还好?”

许丰年乖巧的点头,“多劳祖爷关心,丰年还好。”

二叔祖打量着许丰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这孩子,命苦啊,刚出世就没了娘,现在连爹也没了,唉……”

许丰年默然不语,他总觉得二叔祖话里有话,像在怪他克了爹娘。

见许丰年不接话,二叔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如今既没父母也没朋友,就只能靠你大爹了。过两日祖爷做主,让你大爹……”

“祖爷,丰年只有一个爹,也不用别人照顾。”

“你还不懂事,若不靠着你大伯,这家产早晚得败光了,祖爷也是为了你好。”

“祖爷,大虎二虎他们图的就是我父留下的家产。”

“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岂能这么说你大爹一家,跪下!”

小丰年老老实实的跪下,却闭着嘴,一字不说。

“你只是一个孩子,这事轮不到你做主,等你爹下葬,便搬到你大伯家去住……”

“我不。”

“死孩子,你这是想气死你祖爷!这件事,由不得你!”

许家二叔祖气呼呼的走了。

只留下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小丰年。

他不明白,父亲留下来的家产,凭什么要由这八杆子打不着的祖爷来做主。

这天晚上,许丰年一夜无眠,在昏暗的油灯下面,盯着木葫芦和黑铁片看了一整夜。

但是,他连眼睛都看肿了,也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许丰年又跪了一整天,亲友看到他红肿的眼睛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哭的。

虽然在灵堂上都困得几次差点昏睡过去,但入夜之后,许丰年却又是点起油灯,死死盯着葫芦和铁片。

明天一早,就是许良下葬的时间。

今日偷偷他求过许多的亲友,请他们主持公道,莫让大伯一家夺走他的田地。

但却没有一人答应。

虽然没人说,但许丰年却清楚原委。

因为大伯一家向来霸道,大虎二虎孔武有力,一言不合便要下狠手,在许家村没人敢去得罪。

这让许丰年心中更加渴望力量,如果有修仙者的力量,他就不用怕大伯一家了。

他想从木葫芦和黑铁片里面,得到这样的力量。

然而,不论他怎么做,这两件东西都是如同死物,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过了半夜,许丰年已经是迷迷糊糊,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呯!

突然间,他困支撑不住,向前一栽,一头磕在了桌面的油灯上。

一下间,油灯倒地熄灭,许丰年吃痛醒来。

虽然是在一片黑暗,但他能感觉到额头上磕破了一道口子,流血了。

“这!”

许丰年取出火石,准备点燃油灯,却是突然愣住了。

他发现桌面上木葫芦,正闪着微微的青光。

借着微弱的光源,他能够看到自己滴在桌面上的血,竟被木葫芦吸收了。

“这葫芦难道是精怪!”

小丰年打了一个冷战。

他听说过,天地间有各种各样精怪,比如石精树精、牛妖虎怪,能吃人吸血。

木葫芦吸他的血,可能也是精怪。

一想到这,许丰年连忙退到门口。

万一木葫芦不只吸血,还要吃人,他还能快些逃跑。

然而,木葫芦并未如他所想的伸出四条腿,张开血盆大口暴起吃人,反而是在吸干桌面上的血液后,便又失去了光芒。

足足等了好一会,小丰年才壮着胆子,把油灯点了起来。

仔细看了几眼,木葫芦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这葫芦不是精怪,是宝物!”

小丰年的小心脏加速跳动,咬了咬牙,终是伸出手去。

“咦!”

木葫芦一到了手中,他便是察觉到了变化。

之前木葫芦是实心的,就像是一块木头雕刻而成。

但现在葫芦却是空心的,轻轻一摇,能感觉到里面有液体在晃荡。

“难道是我的血?”

许丰年吃了一惊,便想拔开盖子,却是发现葫芦和盖子是一体的,根本拔不出来。

他思索一下,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倒是不大,已经止血了。

许丰年五指往伤口边上一挤,顿时又开始流血。

血液再次滴在木葫芦上,青光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