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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教室内。

徐云妮坐在那写试卷。

今天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同学在自习,前座的杨梦莎也在,学到中途,她回头小声问:“徐云妮,我能问你几道题吗?”

“可以,什么题?”

“数学的,有点做不明白……”

杨梦莎把练习册拿过来,徐云妮扫了一眼,微微一顿。

世上题目千千万,偏偏又是数列题。

……又?

徐云妮把题本转过来,身体也侧过来些,给杨梦莎讲道:“你看,如果等差数列的题目只有一个条件,先把它看作X……”她拿着笔,一边说一边写,“……不过这个得是常数列,然后这里,3X等于9,X……”

可能是题目比较简单的缘故,徐云妮在给杨梦莎讲数列题的时候,有点一心二用,想着之前给蒋锐讲的那道题,和它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事件。

她讲到一半,喝了口水,顺便告诉自己应该更加专注一点。

她放下水瓶,再看回来的时候,跟杨梦莎眼神对上了。

徐云妮问:“前面讲的没听懂吗?”

杨梦莎:“不是……”

她声音很小,徐云妮稍微凑近了点。

杨梦莎问:“徐云妮,你跟时诀熟吗?”

徐云妮:“还行吧,也不算很熟,怎么了?”

“我看之前彩排的时候,他在操场上叫你来着。”

“那次是有点事情说。”

“你们……”她声音越说越小,徐云妮都快贴她身上了,才听清,“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比起这个问题的内容,徐云妮脑子里更先冒出来的念头是——数列题的后续走向永远这么出人意料。

“不是,”她解释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因为丁可萌那件事,我们才熟了一点。”

“你跟丁可萌还有联系啊?”杨梦莎似乎很不喜欢丁可萌,“她特别不老实,被抓了就只会装无辜,没被抓就什么事都敢干,她都偷拍时诀好久了,也就是时诀对女生太温柔了,才没跟她计较。”

徐云妮嗯了一声,说:“咱们先讲题吧。”

“稍等一下……”杨梦莎说完,回头从自己书桌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徐云妮的桌面上。

一个天蓝色的牛皮纸斑驳浮雕信封,非常漂亮。

一看就是情书。

徐云妮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

空气里是被谁下了春药吗?

杨梦莎小声说:“你能帮我把这个给他吗?”

徐云妮说:“行倒是行,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呢?自己给更有意义吧。”

“我不想自己给……”杨梦莎趴在徐云妮的桌面上,一双手臂把摆设一样的试卷都压飞边了。

徐云妮拿起这漂亮的信封,正反面看了看,说:“你跟他们的说法正相反。”

“……谁?”

“别人说的,”徐云妮没有供出王泰林,“时诀这方面人很冷,他以前在学校不是交往过一个学姐吗?后来分手了,那女生很伤心,都不念书了。”

“谁说他们交往了?”杨梦莎直起身子,“从来没说交往好吧,她后来签公司了才不来学校的。”

“这样吗?”

杨梦莎愤愤道:“时诀找她合作而已,她自己想多了,入戏太深,到处跟人说这说那,时诀很讨厌这种纠缠不休的关系,就不再找她了。后来那女生去娱乐公司面试,用的还是时诀写的歌。她把自己放原创了,进公司之后才告诉时诀,时诀也没说什么。”杨梦莎枕在胳膊上,“时诀一点都不冷,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杨梦莎的指头轻轻点了点信封:“这里其实没署名。”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知道,但我还是想给他。我怕没名字的礼物他容易丢掉,所以希望跟他关系近的人拿给他,告诉他不要丢。”

“我跟他关系也不算很近吧。”

“很近了,”杨梦莎小声说,“我觉得你很厉害。”

杨梦莎说着话,悄悄看着徐云妮。

在徐云妮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杨梦莎感觉她是个比较内敛的女生。她被班主任安排坐在她身后,每天只专注于学习。杨梦莎一开始觉得,也许后面她们会因为相似的性格而走到一起。

但随后她发现,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徐云妮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跟全学校最张扬的人打成了一片,不管是外班的,还是本班的,后续她甚至在学校乐团,和校领导那边都挂了名。

她们的性格其实完全不一样。

徐云妮答应下来:“好,我会帮你给他的,我尽量告诉他好好保存,但我也不确定他会怎么处理。”

“好的,谢谢你,”杨梦莎又叮嘱,“千万你别说漏嘴是我送的。”

徐云妮嗯了一声。

其实她很想问问杨梦莎,既然时诀在你口中那么温柔,为什么还要担心礼物会被丢掉,为什么连情书都不敢署名?

但她最终还是没问,她觉得这问题有点太残忍了。

晚自习结束了,杨梦莎看起来整个自习的任务就是这封无名的情书,她交代好后,人就走了。

徐云妮收拾了书包,也离开了。

她走在通往校园外的小路上,学校里的灯已经关得差不多了,校外的方向倒是越发灯火通明。

出了校园,她准备去路边打车。

“哎。”

身旁一声呼唤。

徐云妮转过头,时诀坐在路边的花坛旁,那套正装已经脱了,换成一身黑色运动服,他常穿的款式。

校外比校内亮堂多了,把他照得一清二楚。

他应该是洗过澡了,每次刚洗过澡,都像开了高清摄像头一样,白得直泛冷光。

徐云妮走过去,站到他面前,问:“班长,你怎么在这?”

时诀:“吃完饭,没事了出来转转。”

周围店铺林立,亮得如同白昼,只是跟阳光不同,这种光里少了点自然的暖意,而多了几分人为的精雕细琢,照得他唇红齿白,双眸明亮有神。

时诀问道:“晚自习上完了?”

徐云妮没说话。

时诀叠着腿,一手拄着旁边,一手放在膝盖上,稍微歪过身子,点点她,像模像样道:“好好学习没?”

“班长。”

“嗯?”

“你想道歉可以直说。”

时诀一顿,笑了出来:“真生气了啊?”问得兴致勃勃的。

其实也没有。

时诀说:“都是反话,说给傻子听呢。”

“谁是傻子?”徐云妮问,“蒋锐?”

“是啊,难过的傻子,你走之后他都哭了。”

“……他哭了?”

时诀指指胸口:“在心里,我帮你安慰了他一下。”

满嘴瞎话。

但时班长的特点就在于,不管说再离谱的话,也从来不会心虚,他一直看着徐云妮,视线没偏过半分,手指在膝盖上弹琴似的来回折了几轮。

反倒是徐云妮,好像溜了号一样,目光发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时诀抬抬下巴,“原来不答应也能收礼啊。”

徐云妮低头,看着手里拎着的小口袋。

这是蒋锐给她的。

“他一定要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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