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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她真的会死的!!!

身后的马蹄声如影随形,还有一对?催命的铃铛金球,让江双穗濒临崩溃。

阴萝却仿佛在?做什么?好玩的嬉戏,她夹着马肚,就?在?江双穗身后不紧不慢地坠着,偶尔架起练星含的双臂,拉拔起这一副巨弓。

咻咻!

又是两箭射出,钉穿江双穗的双后膝。

“噗通!!!”

江双穗跌倒在?地,疼痛让她哭得鼻涕四溅,她双手使劲往前刨着,试图挪动身躯,她惊恐嘶叫。

“……救命!救命!”

见救命无用,她只得忍下屈辱,向?阴萝求饶,“王姬,王姬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跟您抢的,我不该,您放过我吧,星含弟弟给你,都给你行不行?!”

阴萝冲着练星含道,“听见没?,你就?是个玩意儿,人家?说让就?让,可从来没?把?你当个人看。”

蛇蛇的做蛇原则是什么??

当然是落井下石,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啦!

江双穗:“?!”

她怒急攻心,“元慈恩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咻——!!!”

刹那,又是一箭射出去,碎裂的骨声在?爆响,那少女浑身猛抽一下,刨地的手指僵直不动。

“哇,骨头都射穿了,你好阴毒啊。”

这一箭阴萝可没?有上手,都是狗杂种?自己?射的,看来他很讨厌别人把?他当玩物呢,哪怕是救赎了他十二年的小婢女,也冒犯不得。

练星含眉眼冷漠,钩弦的食指还微微颤着,听见阴萝的话,他唇角微扬,浮现出一个诡艳的笑容,“怎么?,八王姬殿下也想要领教一下——”

他原本闭合严谨的衣襟被一尾活鱼跳了进?来。

他:?!

他气急败坏,“你又、又伸进?来做什么?,出去!”

这小畜生竟然理直气壮地说,“射箭可是个力气活儿,本宫饿了,吃颗核桃先。”

练星含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饿死鬼投胎吗?!”

此时的少年魔种?哪里还有前一刻的穷凶极恶,他第一次被人在?马背上亵玩,急剧地弓紧身腰,前半身几乎要贴在?马背上,腰间那一条朱红丝绦似双溪一样,分?开滑向?马颈两边,整张脸都埋在?那一簇蓬松的鬃毛里。

战马的燥热汗液混合着空气里的血腥味,他依稀还能闻见她那一点?带甜的闺中香。

周围尽是一些清理战场的小兵,他们有些好奇地望过去,便见王姬腰缠银蟒,脚系白红魂幡,端端正正地坐着,表情也异常正经。

可那一只藕白小手,却不安分?在?美少年的身前游动。

仿佛投进?了一窝小花蛇。

而那美少年,愈发地难以忍受,他侧过脸,稍稍吐出一抹闷热的鼻息。

那雄战马的鬃毛太厚,他满脸都闷湿了,而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少年那一只雪青色蝎头弯刀耳环紧紧黏在?精致的侧颈上,淡紫色的青筋还在?突突抽动,双眼迷离失魂,鼻尖凝聚着一抹快成?形的热水滴。

大约是呼吸困难,唇瓣还略略张开一条鲜红小缝,热气颠沛溢出。

像是刚从饴糖热汤里捞出来的。

甜得溶出了水,都快要死了的样子。

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练星含抬起朦胧的双眼,恶狠狠钉了一记。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挖出来喂毒虫!

小兵们脸色通红地转过来。

练星含又住回了八王姬府。

他发现有什么?不同了,最明显的就?是称呼,他不再是公子,而是一声君夫人。

谁是她的君夫人?

这个称呼让他又羞又恼,男子岂可为夫人!

但很快,练星含品出另一层意思。

元幼平要称帝了?

也是,真定门?之变,她说到?做到?,把?开城门?的,归降的,侵略的,通通屠了一遍,兄弟姐妹除了七王姬,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就?连他的五原密教,都损失惨重,也不知道她会如何安排这些战俘。

练星含想要了解外头的情况,但他往往还没?踏出一步,就?被鹍鸦卫严加看管。

他们一板一眼地回应,“君夫人,主人外出,还请您安心养胎。”

练星含:?!

见鬼的安心养胎!!!

元幼平是真的把?他当成?生育的种?蝎了吗?!这个混账!!!

这日,练星含捉了一些黄粉虫,喂养两只幼蟾蜍。

这又怎么?来的呢?

那一次他遣送盘古蟾蜍去牢房探望江双穗,俩人正说着话呢,他却被元幼平弄到?神魂颠倒,导致盘古蟾蜍也发了情潮,当场就?产出一片黑潮。

而盘古蟾蜍一次能产卵万枚,经过互相吞食,厮杀,只剩下最后两枚。

寻常的时候,练星含把?它们养在?丝绦里,而这些时日,他都被元幼平拘禁在?寝宫里,索性就?把?它们都放出来,亲手养着。至于五毒里的小毒蛇,练星含至今对?它还是冷冷的,大有着迁怒之意,但总算允许它肆意纠缠手腕了,这让小毒蛇很是高兴。

“——嘭嘭!!!”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奉娘娘之命……请练公子入宫一叙天伦。”

是女使的声音。

练星含想了想,这应该是元皇后身边的一等女使,银竹。

元皇后要见他?

有了元皇后的袖信,鹍鸦卫很快就?放了行,练星含坐上轿子,进?了内王城,他有一些不自在?,这算是见婆婆吗?

他与元皇后见得不多,只知道她年长美丽,颇为溺爱元幼平,他又是她丈夫的男妃,又是她女儿的君夫人,元皇后不会刻意刁难他吧?刁难也好,他就?可以趁机发难,脱离元幼平的掌控!

等等。

练星含掀开了软帘,“这不是去神元宫的路,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银竹颤着双肩,“公,公子,您就?别问了,等您去到?,您就?知道了!”

去哪里呢?

飞黄殿!

老登真王的寝宫!!!

练星含心头凝起一层坚冰,银竹则是快步走进?,抱起咯咯直笑的九王姬,脚步在?他身边顿了顿,低声道,“您坚持住,我已让人快马去唤殿下了!”

难怪。

难怪元皇后要他进?宫,原来是要他做人质,去换回九王姬!

练星含讥讽地想,这元家?,从老到?小,都只把?他当成?一件可以转赠的礼物吧?

哈,真是可笑,他竟以为——

“爱妃,你来了啊。”

老登真王在?总管公公谭金喜的搀扶下,慢慢朝着他走来,他大病一场后,身体消瘦得厉害,双眼也是浑浊暗沉,盯着他像是盯着一道大补的菜肴。

果然。

这老货的失语有一半是装的,实际上早就?清醒了,不然怎么?写得出退位诏书?

练星含骤感?恶心,冷声,“老货,别用你那令人呕吐的称呼叫我!”

老马王呵呵一笑,“不喜欢寡人的爱妃,却喜欢小八的君夫人?果然哪,你们这些少年,都贪花恋酒,喜好鲜嫩的颜色,殊不知,有些东西,却是越老越有味道的。”

“比如你的老人斑吗?还有你那软趴趴的脏东西吗?”

练星含直接毒舌。

“我跟你的王姬夜夜笙歌都行,而您不吃药,怕不是得见阎王吧?”

老登真王神色僵硬,“……放肆!放肆!咳咳咳!!!”

练星含正欲后退几步,寻找机会离开飞黄殿,老登真王早有所料,“你坐的那轿子,是那个小畜生的旧轿,都是她的气味,你应该分?辨不出来,这里头还掺杂了其他一味。”

?!

这老货竟敢下毒?

练星含立即摘下耳边的一枚蝎刀,割破掌心,竟然流出一抹微粉的鲜血,他骨软筋散,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没?用的,这是一夜取楼兰,药性炽烈,直捣黄龙。”老登真王眼神闪烁,“寡人知道你跟小八已经有夫妻之实,但寡人不在?乎,你是寡人想要的第一个男子,今夜就?由你和姐姐练月妃,伺候寡人洞房!寡人绝不会亏待你们姐弟!”

这是个天载难逢的时机!

老登真王暗暗地想,元慈恩正在?西大营巡防,等他与这对?姐弟拜了天地,坐实妃子之名,她再怎样猖狂撒泼,也不能插手君父的房中之事!

而且老登真王也有另外一个打算,这是他跟小八王权的较量,他先人一步夺走双妃,震慑后宫,无形之中也打压了小八的气焰,让她明白——

不是抢到?的,就?是她的。

到?时候,他就?可以重新回归朝廷!

又是两名女使低着头进?来,她们搀扶的,不是别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姐姐练月妃,不仅上了梅花妆,还给她换上了一身稠丽的红服!

这老货竟敢来真的?!

练星含身体面软,紧紧攥住身边的纱帐,才没?有因?为发作而倒下去,他神情冰冷阴毒,“老货,你敢碰我跟姐姐一分?一毫,元幼平,你的女儿,会把?你千刀万剐的!”

“爱妃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许是夙愿在?这一夜终于成?真,老登真王病容渐退,容光焕发,声音也渐渐高昂起来,“这是登真,不是练国,天地君亲师,寡人为君父,小八为女臣,她若不想被天下人责骂,戳脊梁骨,她就?只能忍痛割爱!爱妃,寡人知道寡人年老,比不得小八青春年茂,但寡人待你之心,一片痴情!”

“呸!就?你这张老脸,比夜壶还臭,也好意思跟元幼平比?”

老登真王恼羞成?怒,“把?他抬进?去!寡人倒要看看,他在?小八床笫,能有多放荡!”

总管公公谭金喜小声道,“小练妃,还没?上妆哪。”

老登真王摆手,“不用,这头倔驴,再美的妆也是浪费,抽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