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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后来?者狠狠踹倒在地,胸腔一阵紧缩疼痛。

这种力度,这种姿势,除了郑阴萝,别无他人?!

赤无伤不可置信回头,艰难地吐字,“郑阴萝?你?你竟为了他?!”

宴享挑了挑眉,也没擦唇边的血迹,低首垂眸,“公主息怒,奴婢这一身残躯,败了也就?败了,不值得您怜惜的,还是莫要寒了您小?竹马的心儿。”

“这蠢货算什么小?竹马?”阴萝轻蔑掠过?他腰间系着的一盏魂灯,“为一个小?婢女要生要死的,今天刚伤我,明天就?能杀我,祖宗我才不稀罕。”

少年帝子咬牙,“郑阴萝,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那你摔了这灯!别碍我眼!”

“……”

赤无伤指尖微动,眼眸浮现挣扎。

“殿下……唉。”

宴享假惺惺劝慰,“再给他多一些时间吧,毕竟是放在心间的人?儿呢,像奴婢一样,不也是把您记了百年都不敢忘么。”

“——闭嘴!”

赤无伤怒瞪着这死太监。

二皇子李圣乐抖动着半截残扇,落到?阵营当中,目光奇异,“怎么不打了?这是要选驸马了?”

他们可是乐意见到?神洲自乱阵脚!

李圣乐语气玩味,“宴貂寺也要参与进来?吗?”

宴享回答得滴水不漏,“殿下顽笑了,奴这么一具风雨残躯,今生能得伴公主左右,便是侥幸万分。将来?若是驸马进府,奴也当尽心竭力服侍。”

早毒死驸马,再与神女公主供赴极乐。

他微笑着想。

家猫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想跪在主人?前,舔遍她每一根粉润柔软的脚趾头,将她的欲念跟身躯,全都吞噬在这一座水溺牢笼,他已经饿得太久了,头发?,耳坠,脖子,骨,胸,鞭子,指甲,血水,训诫,只?要是关?于她的,什么都能吃的。

“嘶……死……该死!!!”

五皇子李漠北被切了步足,整座蜘身都轰然?落下,失去?了行?走能力,他捂着流血的双眼,怒吼声?一阵接着一阵。

这样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长生宫。

而仙皇李谋向来?谨慎,等到?那万丈狂澜平息后,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血腥,他才驱动法驾,降临四皇子的府邸。

“这是怎么回事?”

父君目光沉静,势压全场。

“回禀父皇,儿臣正在紫腰殿反省呢,忽然?就?嗅到?了一丝妖魔气息,担心殿外生事,便出殿一观,哪里知道呀,四哥的文会?,竟然?成了妖魔的巢穴,真是太吓人?了呀!”

阴萝自然?又是第一个出头的,她如?今是一个无权公主,又因为是中庸之体,处处被她的皇兄压上一头,再不露面?夺势,就?要沦为背景板啦。

因而她毫不犹豫踩着李潜声?的脑袋上位。

“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彻查此事!”

她可没有李燕嫣那么天真,以为抢个男人?,生个孩子,就?能在这流血的皇庭站稳脚跟。

蛇蛇自负美貌,心性至高,她当然?也知道啦,如?果她学着李燕嫣的套路,肯放下身段,扭一扭小?腰,丢一丢贴身物件儿,再双目含情,秋波脉脉,这群皇子要不了多久,也是她的裙下之臣,真不真心另说,但肯定会?为她不断破例。

阴萝爱给甜枣,再加棍鞭,而在讨六界生灵喜欢这方面?,向来?无师自通的,不然?她在诸天欺男霸女多年,早就?被诸天忍无可忍灭了,哪里还轮得到?横行?霸道呢?

但是。

比起他们趴在她胸前含情脉脉,她还是更爱他们屈从的、不愿受辱的头颅,最好在她脚边哭成一只?小?花猫儿。

蛇蛇肠子绕了又绕,面?上愈发?一副心有余悸又坚毅果敢的模样。

李潜声?拱手垂眸,迅速回击,“是儿臣疏忽,只?是,他们在入儿臣府邸之前,并无异样,直到?瑶笙妹妹一来?,全都乱了套儿,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

哦豁!

这九颗头!

前一刻还说她是他的呢,后一刻就?毫不犹豫把她捧出来?宰了。

肮脏的雄兽!哼!

仿佛为了附和他,跪在他身后的妖魔亡鬼发?出凄厉的嚎哭,“我们不是妖啊……主上我们是被害成这样的啊……”

他们知道,若不是赶快洗脱嫌疑,绝对要完!

就?连被她掷伤双眼的五皇子李漠北也强忍着剧痛,指控起了阴萝。

“父皇,就?是,就?是李瑶笙!”

“她为了报复儿臣,对,就?是报复儿臣在社稷学宫,呵斥她对嫣儿不敬,她怀恨在心,就?用了邪法,害得儿臣变成了一只?妖蛛!”

李漠北并没有供出郑阴萝的真身,在这场潮海里,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对手,都在用潮海里的身份博弈,绝不会?牵涉到?真身之外。

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赶潮规矩。

何况他敢曝光,郑阴萝恐怕更加肆无忌惮了!

神女身份,在仙朝当世,可比他们妖魔要好用!

“天哪,五哥,你怎么能这样诬赖我呢?呜呜,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们兄妹一场,你,你不能为了铲除我哥,就?对妹妹下这样的狠手。”

她的猫猫瞳倏忽瞪大,溢出一颗又一颗泪珠,哭得鼻尖泛红,仿佛一座小?粉樱山。

“求求你了,五哥,哥哥,您说一句公道话吧,您真要欺负死我呀呜嘤嘤。”

尽管是孪生兄妹,但小?的显然?更懂得利用她这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以及那软得出水的奶嫩腔调,饶是李漠北,哪怕知道这罪魁祸首用墨石弄瞎他的双目,被她这么哭了一耳朵,骨头都是湿湿酥酥的。

仙皇李谋问道,“老五,可是瑶笙陷害你的?”

李漠北被阴萝哭得心软,他们琅琊妖族女子多是彪悍,哪里见过?这样的说哭就?哭,他哑然?一瞬,竟有一些耳红。

李漠北轻咳了声?,改口?,“儿臣,儿臣当时昏迷过?去?了,其实不太清楚。”

以为胜券在握的众皇子:“……”

这头雄蛛是到?了发?情日吗?

李潜声?俯跪在地,正跟阴萝挨着一块,兄妹俩都是垂首的姿势,他余光一瞥,她头颅低下,满脸泪光,唇痕俏生生地扬起。

她轻微转过?头,朝着他,眼泪仍是止不住滚落。

唇语却甜蜜无声?。

‘拜拜蠢货。’

他心头发?紧。

阴萝脚踝一动,那根系着的蛛丝骤然?绷断,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一颗静立在原地的须臾骰子在这一刻落下。

大数!死!

“——嘭!!!”

李漠北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从内到?外,猛地爆开,血肉溅得满天都是。

“父皇小?心!!!”

阴萝料准时机,当即挡在李谋面?前,完成救驾戏份。

而那一颗头颅,或许是不太甘心,它滚到?了阴萝的跟前,血窟双眼弥漫着妖海,直直对着她。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五哥,五哥他,心虚自爆丹元了吗?呜呜,五哥,你真是糊涂呀,父皇,父皇对你也是有恩情的呀,纵然?暴露,也是家人?,你怕什么呢?”

她将这一颗八部小?天王的脑袋抱在怀里,哭得昏厥伤心,都肿成小?桃核了。

嘻嘻,大舅哥,你就?安心上路吧。

你的妹妹是我的,你的八部琅琊也是我的,你的头颅更是我至骄傲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