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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父子撤走了。《北周绝恋》剧组也是。五加一个人回到酒店里时,脸色都很差。刘哥看见喻容时和五个人一起进酒店房间,表情几乎是“OVO”的。

刘哥:“你们……”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谈,很重要。”丁别寒说。

丁别寒超强的行动力和浑身上下的冷气起到了最好的震慑效果。刘哥于是离开房间。五个人坐在沙发上,丁别寒又开始爬上爬下,拆解监控摄像头。

他回头时就看见五个人脸色微妙。丁别寒已经习惯了。只是他发现池寄夏的表情有点心不在焉。

不仅心不在焉,还有点难掩狂喜的模样。丁别寒皱眉,觉得此处有鬼。

池寄夏确实是有点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他想迅速进房间,和许久不见的系统说话。其他人的心情倒是都很沉重。尤其是薄绛和安也霖。

安也霖起身去把窗帘拉上。在看见窗外的天空时,他的手有点抖。

如果“祂”是无所不能的,那拉不拉窗帘,无非就是做不做无用功的区别而已。

“……祂随时都能看见我们。”回身时他听见薄绛在说,“是这样的吗。”

是的。易晚想,随时。

只要愿意,“神”随时都能看见他们,监控他们的一切。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池寄夏说了一句不好笑的《1984》里的台词,打开电视机,“是这样的吗?我看我们的世界,也不像是什么美好的小乌托邦嘛。”

电视机里说:“知名艺术家带球跑……”

怎么不算呢。

真理部负责新闻,在电视机里。所有的带球跑、穿越和重生都是真理。和平部负责战争,所有的打脸和反打脸都是战争。富足部负责经济,就像动辄拍卖百万的霸总。至于负责秩序的仁爱部……

方才绞杀薄明越的,就是“仁爱”。

“确实是仁爱吧,不是吗。只要我们听话,就有好结局?和其他人比起来,我们生活在桃花源里也不为过。”安也霖站在窗边说,“他妈的……”

他指关节发白,突然自嘲地笑了:“对,差点就有好结局。”

成为傅总的金丝雀,走向人生巅峰那种。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池寄夏靠在沙发上面吐气,眼睛蔫蔫的。薄绛就在这时,冷笑了一声。

“祂以为祂是谁,能掌握我的人生?我为成为现在的我所付出的努力,又哪里能是祂经历过的?”

“小点声。”安也霖脸色发白,“祂能听见吗?就像刚才祂杀死薄明越那样……”

“祂能看见,祂能听见。”开口的居然是易晚,“祂什么都知道。”

众人看着易晚,陷入沉默。丁别寒环视众人,依旧是最具有行动力的那个:“事已至此,我相信大家在这个团里,都有秘密……”

众人:……

突然麻了。

薄绛说:“我的秘密。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

安也霖抱着手,低头道:“我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多活了一辈子而已。

池寄夏却如何都不肯说。他说:“我就是演技好点,呵呵。可能天生有天赋。”

他可不想把系统再气走。

丁别寒说:“我不能说。不想带来不幸。”

好吧,到头来还是谁都不想说。

众人诡异沉默,然后一齐看向易晚,眼里写满了期待。易晚表情寡淡:“就像薄明越说的,我是唯一的废物。”

众:……

怎么可能。你骗鬼呢。

池寄夏:“易晚,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易晚:“没有。”

丁别寒:“全知之眼?”

易晚:“没有。”

薄绛:“易晚,你是不是重生的?”

安也霖被这句话创了一下。

易晚:“没有。”

安也霖提出了最后一个猜想:“易晚,你是不是穿书?”

都说了没有啦。

众人沉默,然后看向喻容时。池寄夏说:“这位影帝,歌神,童年男神,制作人,导演,看起来是叠满了buff……”

喻容时:汗。

安也霖:“喻哥,你是不是重生的?”

重生过来爱易晚之类的。

喻容时:“……没。”

丁别寒:“能穿越到其他世界里去锤炼演技?”

池寄夏被创了一下。喻容时说:“没。”

池寄夏:“呃,你不会也是哪个满级古人吧?”

薄绛被创了一下。喻容时苦笑:“没。”

薄绛最后说:“是不是拥有什么系统之类的?”

“都没有。我只是,不会受你们的能力的影响。又天生有些才能。但在其他人眼中,我也不是正常人。”喻容时说,“就是这样吧。”

众人:……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池寄夏却站起来说:“算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我回房间去了。”

安也霖难以置信:“你就这么回房间?”

“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继续过我们的日子。我只想继续我的生活而已。”池寄夏冷漠地说,“反正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吧?”

安也霖:“随时悬在你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只要祂愿意,祂随时都能杀死你、抹杀你、改变你的命运……”

“甚至篡改你的记忆。”丁别寒说,“给你捏造不存在的朋友,之类的。”

安也霖:“是,然后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你们说要冷静,但我看你们,才是最不理性的。”池寄夏说,“你们想怎么做,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和天空对刚吗?别人只会觉得你是神经病。既然祂过去没有动我,未来也不会动我。我们还是继续我们的生活吧……而且,祂真要动手,你们有反抗的能力?而且你们想做什么?杀了天道?杀了所有金手指?”

“你这是自暴自弃,末路狂欢了?”

“我可没这么说。”池寄夏挥挥手说,“你们早点想开一点,别自我内耗了。对身体不好。”

池寄夏这就走了。安也霖坐在沙发上吐槽他:“真不靠谱。”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薄绛说,“但我绝不做任何人的傀儡。”

池寄夏居然从房间里探了个脑袋出来:“有意思,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做任何人的傀儡’的想法是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谁灌输给你的想法呢?”

薄绛也沉默了。喻容时看他眼下青黑,今天的事显然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刺激。

喻容时说:“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想事情。薄绛,你现在心情不好,想事情会钻牛角尖。你去睡一觉吧。”

薄绛答应了。

安也霖低头半天,骂了一声“操”,摔掉杯子进房间了。进房间前,他对易晚说:“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绝不会妥协。”

“砰。”

客厅里剩下丁别寒、易晚和喻容时。丁别寒冷漠地说:“感情用事的人都走了。只是……易晚,喻容时,我觉得压力很大。”

易晚:……

丁别寒:“因为无限流主神,是因为我,才被带出来的。”

……丁别寒到底又脑补了什么啊!怎么还露出了“我要对这个世界负责”的表情啊!

“而且我还有个问题。”丁别寒敏锐地道,“当时祂为什么只杀了薄明越?如果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祂动手这么全能快捷,把我们都杀掉不是更好么?既然祂是神,那我们几个也没什么特殊的、值得祂把我们留下来的能力吧。”

按薄明越的说法,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主角。而且他们,还是一群失控了的“主角”。

无限流主神非常杀伐果断,丁别寒不能理解。

……难道是他们中有什么人,拥有着一份“特殊性”?

丁别寒还想说什么,但脸色一变。喻容时贴心地说:“你去厕所吧。”

“嗯好。”

他飞也似地进厕所了。这无限流,来得还真是时候。

客厅里只剩下易晚和喻容时。易晚全程沉默,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来,看了喻容时一眼。

喻容时用力抱住他。

直到人都走后,喻容时的表情才变得非常难看。在所有人都在发飙、摆烂、或者不爽时,他一直是负责安慰其他人的那个人。

简直就像是把控场和为其他人的情绪奉献写入骨髓了一样。

易晚说:“怎么了。”

喻容时道:“我好像知道,喻其琛是为什么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