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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启则叹了口气,说道:“毫无意义吗?不见得啊,你说他没有成事,但事情已经成了吧,他这一死,重点就不是人皇被掳走,而是我们这些蛮夷的恶劣行径了。”

“事情已经从人道的耻辱,变成了人道的悲哀,他这一死,人皇遗骸被人掳走的事情,性质就变了。”

“至于改变事情的性质重要,还是一个二品的战力重要,这就见仁见智了。”

想要得到些什么?代价又是什么?这些都是每个人的道所得出的答案,其他人是不能回答的,二品的智慧足以明辨利弊,但做出的选择仍有差别,就是因为道不同。

在相同的处境下,每个人都做了不同的选择,这不是因为蠢,不是因为他们看不清局势,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从头到尾都是利益至上的话,那么所有的大能者都只会做一种选择,他们绝对不会选错,他们的智慧足以让他们意识到利益的真正所在。

但很显然不是这样。

有些时候,哪怕是大道契机,也可以为之让路,所谓的大道契机只是一个验证的机会,无法取代道途本身。

李启走上前,手已经搭上了人皇剑的剑柄。

然后他猛的抽手,却见手掌已经断裂,一股难以置信的剑气正在往他身上袭去。

李启的手臂干脆整个脱落,斩断了和身躯的联系。

剑气仍然在攀升,一直到将整只手臂绞碎成为微尘,比最微小的粒子都要更小,已经到了接近于“无限可分”的那个界限上了。

在视觉效果上,就是变成了风一吹就散的粉末。

“还真是拿不起来,不过你也动弹不了,那这个东西,我就收走了。”李启把手搭上人皇棺椁,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二品。

其他二品站的远远的,并没有和李启争抢的意思。

李启和手持人皇剑的郭自泰正面肉搏,已经展现出了他能够收走人皇棺椁的资格,其他人不会和他抢的。

除非他们也想和李启做过一场。

但李启身上既没有道伤,也早已经回气回的差不多了,之前的损失已经差不多补回来了,除了欲界还是残破的之外,他完全就是全盛姿态。

这也是大能者们对战常见的态势。

大部分情况下,他们要么就是快死了,要么就是满血满状态。

很少会遇到残血但还有一战之力的情况,因为理论上来说,他们还有一战之力,就说明他们有充足的余裕来让自己的状态完全回复。

就比如李启现在这样。

扛着人皇棺椁,李启准备撤了。

后面的事情,他懒得理睬了,至于人道的态度,他也不在乎。

除此之外,他对人道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了。

搬着棺椁,他准备走路到人皇皇宫门口,然后直接传送回玄景山。

因为人皇皇宫依然有人皇剑的压制,不好传送,在这里时空能力都得先过人皇剑和诸界枢机带来的压制。

与其和他们斗法,不如走两步,出去就没事了。

只是,就在他走到一半,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在外面的尸骸堆里,其他二品所干掉的凡人里,看见了一个五品。

那是……柳参之。

是吗?

确认一下。

追溯因果,推算他的一生。

是,就是柳参之。

他在人巫之战里加入了甲坊署,在那之后,通过他的造物能力,负责制造器械和防具,随后逐渐成长了起来。

之后是娶妻,生子,修行也逐渐踏上征途,从那个浪荡子逐渐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尽管和父兄差距很大,但他也不急不躁,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每天也在坚持学习和进步。

最终,他活到了人巫之战结束,还晋升到了五品。

这时候再看他,就一点也看不出年轻时候,那个喜欢穿粉色袍子,头上簪花的浪荡模样了,所能看见的,是一个专心致志,谦逊有礼的匠人,只是偶尔还会口花花两句罢了。

不过,今日一战,却看见了他的尸体。

李启多看了两眼,但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扛着棺椁走了。

道不同,注定是要分歧的,更何况,他和柳参之已经不是“道不同”的程度了,柳参之甚至无法理解李启在追逐什么。

只是……也好。

李启转身离去,在许多目光中走出皇宫。

以二品的观测能力,大概投入战力的二品都能知道,人皇棺椁被他拿走了,正如同李启也能看见其他人的战果一样。

诸界枢机正在大战,战事僵持。

泰山的封禅遗迹正在抢夺之中。

真龙们正在抢夺水道,河图之上乱战纷纷。

听说曾经人道和真龙关系不错的时候,蛟龙走水都是走的人道,而后来人道不允许蛟龙走水,凡事走水生出洪浪者,皆斩,直接断了好多座龙门。

而现在真龙们所抢夺的,就是这些水道,如果让真龙们成了,想来真的可以让人道水运从此不受掌控,真龙们则能多出许多权柄来。

还可以看见巫觋的内战,重黎二氏的巫觋和巫神山的巫觋正在内斗,似乎是在清理门户。

不过都还没打出结果,李启是拿下成果最快的人。

毕竟到现在也才十几秒而已。

走出了皇宫,看了一眼太学。

太学里也有战斗,太学祭酒正在和入侵者们搏斗。

长安一片乱麻。

魔头们也都入侵了过来。

噢,上一次天魔带人入侵,也是人皇将死之际吗?

李启若有所思,随后返回了玄景山。

人皇之死,对他来说就到这里了。

不过,倒是可以看看人道内部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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