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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请柬在烈日炎炎的八月底就这么发出去了。

陆则言和高幸幸的结婚证书也在这个月拿到手,用了好几个月,可谓是磨难重重。

但是她还沉浸在爱尔兰是个不能离婚的国家的美丽谎言中。

其实,就算真不能离婚,不爱的人也是会分居的。

就算被关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也是可以形同陌路的。

爱和不爱真无关结婚证书的事儿。

它从始至终就只是保障法律权益的工具而已,保障不了爱情的时鲜。

两人去了大使馆,做了公证和登记,终于,在国内也变成了合法夫妻。

那天从大使馆出来,阳光是白色的,很热很热,仿佛要让人的心沸腾。又是工作日,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也一点不堵车。

就这样开车回家也开了差不多半小时,高幸幸就看结婚证书看了半小时。

如果她眼睛是颗绣花针,怕是双面龙凤呈祥都绣出来了。

回到家,高幸幸从物业那儿收到一个国际快递。

是仲瑞芝寄来的。

高幸幸看了眼,就把包裹扔到陆则言手上。

她一个眼神甩过去,一向淡漠的陆总眉头蹙起来:“我没联系过她。”

那瞬间,高幸幸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霸道,现在陆则言都学会抢答了。

陆则言给高幸幸倒了杯果汁,然后拿出小刀拆开快递。

一个红色丝绒盒子,两个透明密封袋。

高幸幸一眼就看见透明密封袋里的东西,一个屏幕已经破损的手机,一个带血的平安福。

陆则言最先打开平安福的袋子,把它拿出来,放在手心。

高幸幸眉头打结,捧着果汁:“这是什么秘术吗?”

“这是你送我的。”

高幸幸:“???”

这姑娘是真没心没肺,完全忘记了。

陆则言提醒她:“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过年,你送的。”

高幸幸眼珠转了转,想起那年春节,祁乐和妈妈带着爸爸去医院,她被吩咐去寺院还愿,然后求了平安福,也给了陆则言一个。

没想到陆则言一直留着。

上面还有血。

想来是他被袭击的时候遗落的吧。

陆则言找来充电线,把手机拿出来充电。

高幸幸趴过去,挽着陆则言胳膊谄媚的笑:“扔了吧,以后每年我都给你求一个平安福。”

“不用,我不信这些。”

“......”

“而且,你也不喜欢做这些。”

高幸幸想说,我很爱你,只是给你求个平安福,不算事。

陆则言已经给手机插上充电线,把人搂过来:“我随身带着,因为是你送的而已。”

他举起手,手上那枚素圈的戒指晃了晃:“现在有这个了。”

高幸幸的思路却不在这儿,她想,陆则言这意思是,自己就没怎么送过他礼物。

一个平安福,他随身携带了好几年,然后现在的戒指......

高幸幸有些心虚,平安福还给了十块还是二十块的香火钱,那戒指她根本没花钱。

高幸幸:“我就是想着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才不常送你礼物,如果你想要什么,你就跟我说,我都给你买。”

她说得大气,但也可爱的补充了一句:“我买不起的,你就先借钱给我,我以后再还你。”

钱在陆则言的世界是象征身份的基石,为此所有人争得头破血流。

但在高幸幸眼里就从来不是事儿,尽管她没有很多。

陆则言搂住她的腰,岔开话题:“你有送我礼物。”

高幸幸自知自己神经大条,疑惑着抬起头,很认真的问:“除了平安福和戒指,我送过你其他的吗?”

“每次你把自己当礼物送我的时候,我很喜欢。”

高幸幸浑身一颤,想到不该想的。

她逃离他怀抱,去把红色丝绒盒子打开。

是一对红色水晶酒杯,杯身玫瑰花瓣形制,线条流畅优美,水晶切割独特,质地晶莹,杯底有手工雕刻的英文。

一只是:LU。

一只是:Luck。

还有一张手写贺卡:念念在兹,岁岁与共!新婚快乐!

高幸幸合上贺卡,拿起酒杯端量。

是合新婚气氛的红色,是她喜欢的玫瑰元素,是好寓意的酒杯。

她再神经大条,也在此刻明白,哪有那么多凑巧?

这份新婚礼物代表那位仲小姐优雅的情谊。

陆则言平静道:“你不喜欢就送给陈献。”

陆则言从来不是温情的人。

高幸幸把杯子放好:“我很喜欢,我觉得她很真诚。”

而且,撇开一切来说,这是对他们的祝福,怎么能不收?

陆则言没说话,反正都依着她。

国庆节后,金融行业最大的新闻就属大洋彼岸的陆氏了。

陆谨行离婚,陆氏集团分崩离析,传统企业和新兴企业分了好几派。

高幸幸还记得第一次听说陆氏,是差不多十年前从谢呈那里听的,前缀是M国华侨四大家族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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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族仍在,只是再没有陆氏。

曾经无比辉煌,如今只剩唏嘘。

那个圈子的争斗永不停歇,有家族下来,就有另外的家族顶上去。

像永连地平线的深海里的渺小浮木,浮浮沉沉。

陆则言并不关心那些,一心都在日渐趋近的婚礼上。

婚礼地点定在瑞典北部海边山崖之上的一个古堡内。

是陆则言一个国外朋友介绍的,说运气好,可以遇上极光。

陈献提前一周就过去打理婚礼事宜。

亲朋好友也陆续过去,陆则言在婚礼前三天过去的。

而新娘还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离婚礼不到四十八小时,高幸幸才匆忙上了飞机。

她在飞机上睡觉,下飞机是瑞典的凌晨,到古堡已经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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