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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烧了一壶水,又从卫生间里拿出盆子,冷热水兑在一起,用手试了试温度,端着盆子往卧室走。

傅诚深眯着眼睛目睹了全过程,冷嗤了声,表情嘲讽:“你倒是体贴。”

蒋诺昀脚步顿了下,面色平静地看向他:“洛希的鞋子进了水,她的脚被雨水泡涨了,需要浸会热水,不然明天没办法走路。”

傅诚深凉飕飕地看了他一会儿,勾了勾唇角,表情漫不经心:“你这么体贴,表姐知道吗?”

蒋诺昀眉心收紧。就算他脾气再好,听见这样的话,也有些脾气上来。

“大舅舅,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傅诚深收回视线,语气很淡地回答他,“作为长辈,随口问问。”

蒋诺昀:“……”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洛希能听见两人在客厅里说话,虽然具体说了什么听得断断续续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气氛并不友好。

她想起傅诚深进门时那股疯狂劲,有些头疼,怕温温和和的蒋诺昀就吃亏,便穿着一双拖鞋出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

“没事。”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只是,洛希并不好糊弄。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能敏锐地感觉到,此刻,傅诚深身上正散发出来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意,即便她还隔了好几步,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蒋诺昀也没有了一贯的温和,身上冷冷清清的,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违和。

客厅里气氛诡异,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冷清的气味。她一靠近,就平白打了个寒颤。

洛希拢起了眉心。这都不用猜了,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一定是傅诚深又在为难蒋诺昀了。

他今晚情绪差,便把她和蒋医生当成了出气筒,平白无故地刁难。

“蒋医生。”她走到蒋诺昀跟前,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水盆,“我们回去吧。”

并没有忽略掉,傅诚深带着戾气看过来的阴沉目光。

洛希假装没看见,接过水盆就往卧室走。

刚一动,就听见傅诚深讽刺的嗓音:“小诺昀说你的脚受伤了。可似乎,走得还挺快。”

顿了下,他又阴阳怪气了句,“你的伤,也是分人的?”

洛希抿着唇,假装没听见,没有搭理他。

蒋诺昀听不过去,转身想替洛希说两句话,被洛希喊了一声:“蒋医生,你搭把手,水盆有点沉,我怕水洒出来。”

他忙去帮她,也就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只有傅诚深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她的脚伤了,却为了维护小诺昀,顾不上脚上的伤。

他们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身高也十分适配,洛希那颗小脑袋刚好比蒋诺昀的肩膀高出一点点,只要一偏头,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肩头。

不管怎么看,都很般配。

洛希并不知道傅诚深是怎么想的。她按照蒋诺昀的吩咐,仔仔细细泡了脚,还翻箱倒柜,找了瓶快要过期的护手霜涂在脚上,这样一番呵护后,总算放了心。

她明天还要继续往制衣厂跑,不能因为脚上的伤耽误事。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正准备和蒋诺昀说,她准备睡地铺的事,房门被敲响了。

洛希皱着眉头去看蒋诺昀,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无奈。

她朝他笑笑:“抱歉。”

“已经说过了,不关你的事,不用向我道歉。”

蒋诺昀一边说,一边去开门。

傅诚深站在门口,整个人隐在走廊的阴影了,看不见脸上表情如何,只能隐约感觉到,他阴沉的眼眸。

“大舅舅。”蒋诺昀礼貌地喊他。

他轻轻“嗯”了声,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睡我的房间。”

蒋诺昀以为他打算和自己睡在一个房间。其实他原本的打算也是这样。洛希一个女孩子,他并不方便睡在这边,和大舅舅一起将就一夜才是最优解。

正要点头时,听见傅诚深又补充了句:“今晚,我睡沙发。”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屋里的两人听清。

洛希站在原地,一脸的错愕。

他已经转身离开:“就这么定了。”

这么一番安排下来,总算归于平静。夜深之后,各自睡去。

洛希睡到半夜,因为口渴而醒了。

她去厨房倒水喝,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黑暗中有一星通红的火光亮着,火光黯淡,却始终没有熄灭。

她立刻意识到,是傅诚深在抽烟。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有些哑,透着浓浓的疲惫:“醒了?”

洛希躲避不了,只好点头:“有点渴,喝点水。”

他无意义地“嗯”了声,没再说话。

洛希便继续往前走,到了厨房,翻出自己的水杯倒水喝。

刚喝了两口,又听见傅诚深的声音响起来。

依旧没什么情绪,听起来,懒洋洋的。

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