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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侄侬,赵小乙,只说一切听天保龙头的调遣,自己并不站边。

众人叫嚷纷纷,良久,李阎叹了口气,语气中居然有几分颤抖:“大屿山有今日之祸,全因我骄纵怠惰,用度奢侈,我对不起十娘,对不起诸位兄弟。”

此言一出,大伙立即安静下来。

若说天保仔六年深居简出,又挪用了几十万的财库,众头领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眼下天保仔自己说出来,那又另当别论。

“天保哥何必妄自菲薄?红毛官兵,哪个不是咱手下败将?查刀子说的好像天塌下来一样。官府想吃掉大屿山,我红旗几万弟兄,死也崩下他满嘴牙。”

张深的话引起一阵响应。

赵小乙也睁开眼睛:“官府恩将仇报,三旗叛徒见利忘义,才招致今日局面,怎么能全算到天保龙头一人头上?”

宁老也劝说:“天保龙头,兄弟们哪个不是和你相识相交几十年?昔日南洋群盗解广州之围,你身先士卒,大破红毛的妖船。提起红旗天保仔,哪个堂口不挑一个大拇指?兄弟们心里还是服你的。眼下官府虎视眈眈,龙头切莫意志消沉啊。”

李阎正色:“我并非意志消沉,此皆肺腑之言。六年来天保沉沦至此,自觉愧对红旗列任龙头,亦无甚辩解。查刀子所言虽然孟浪,但也不无道理。诸位若念及郑氏百年基业之艰辛,切不可视若罔闻。当然了,宁老所言,也是老成持重,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诸位听我一言。”

李阎娓娓道来,大概一炷香。

“……”

李阎言罢,众人脸色各异。张深,薛霸,钱陀等人义愤不已,赵小乙脸色惊疑不定,侄侬眼珠乱转,不知道打什么鬼心思。

“天保龙头真要如此?”

宁老阴沉着脸。

“非如此不可。”

郑秀脸色复杂,痴痴望着李阎。

张深啪地一拍桌子:“天保哥,我张深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你这般说辞,分明看轻了我。”

李阎凝视着张深:“你要抗命么?”

张深张了张嘴,但在李阎的逼视下最终低下了头颅。

李阎眼见众人正襟危坐,正色道:“大屿山遭此大劫,此举可保我红旗根基不失,我向各位承诺,一年之内,红旗势必卷土重来,三年之内,吾必承袭延平王之志向,北伐官府,光复前朝正祚。事到如今,诸位头领,可还愿意相信我一次?”

众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侄侬几次想张嘴,都被肃穆的气氛堵住喉咙,她知道,此时自己是不能率先开口的。

“好吧。”

宁老点了点头:“既然天保龙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夫唯有听命了。”

李阎又望向别人,连一向顽固的宁老也点头,十四位头领也只得先后应承,至于心思如何,日后方知。

“好,事不宜迟,既然诸位头领都点了头,今夜便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