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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的马路上行驶着一辆自行车,骑车的男人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扶在腰上。

仔细看他的手下还有一只纤白的小手。

夏日午时的风炙热又热情,马路两边的树上知了扯着嗓子叫着,骑车的男人汗流浃背,慢慢渗透衬衣点线成面。

柳沉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挠了挠秦淮瑾的手心,“累不累啊。”

哎,这话说得好虚伪,这人的后背都湿了,她可是亲眼看到的。

秦淮瑾拍了拍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笑意:“别闹。”

柳沉鱼伸了伸舌头,这人真是对浪漫过敏,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全世界都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我一点儿也不累么”。

好吧,是她太矫情了哈哈。

柳沉鱼伸出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后背,“你说你去了之后,你爸爸会不会抱着你痛哭,然后跟你说他错了?”

想想这个画面,柳沉鱼就一阵恶寒。

她实在想不通秦淮瑾他爹到底想的是什么,这儿子的命好歹是他媳妇儿用命换回来的。

他要是把儿子打死,他媳妇儿不就白死了?

这是图什么。

母亲骤然离世对孩子的打击已经很大了,这个爹还火上浇油,真不怕死了之后他媳妇儿找寻他啊。

秦淮瑾听了柳沉鱼的话,胳膊上忍不住冒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

“别胡说,他……”秦淮瑾想到在秦家生活过的那些年,声音低了下来,“他不会那样做的。”

秦垚除了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失态过,之后也就只有在打他的时候才疯癫。

只不过这个疯癫外人根本就没见过。

秦垚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永远是那么得体儒雅,好似世间的一切都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

任何事情他都能摆平,在外人看来,他胸有沟壑腹藏锦绣,是个标准政客。

只有他知道他那身皮下的疯狂。

柳沉鱼撇嘴,那个人来他们家不是为了挽回儿子,还能是为了什么。

装一装总能吧?

柳沉鱼心里开始存着小心思的,她想看看那人见到事业有成的儿子之后是怎样后悔的。

只是在见到秦垚本人之后,柳沉鱼就知道秦淮瑾所言非虚,眼前这人真的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眼前这人银发满头,温文儒雅,似玉似瓷,身姿笔挺通气质,像个学富五车的教职人员。

路上秦淮瑾跟她说过眼前这人的一些资料,他有留洋背景,但在国内如此恶劣的大环境下还能身居高位,家族的能量是一部分,本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他精通十五国语言,能力更是卓绝。

从他身上能看到千百年来国人心中的文人形象,他站在那里光华似玉温润通透,满心装着家国人民。

如果不是直到秦淮瑾的遭遇,柳沉鱼是怎么也不会把疯批两个字放在这样的人身上的。

其实柳沉鱼如果真的留心过秦垚这个人,就会知道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及其高。

他所有心底里的恶都给了秦淮瑾这个小儿子。

现在那人就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微笑,眼神温和地看着秦淮瑾。

“阿瑾,好久不见。”

柳沉鱼轻抚了身边人紧绷的胳膊,想让他放松下来。

秦淮瑾自从见到他父亲,他浑身的肌肉就紧绷起来,像是一把随时要出鞘杀人的利剑。

其实秦淮瑾也就条件反射的紧绷了一会儿,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了,他很快放松下来。

看着柳沉鱼担忧的眼神,他冲她笑了笑,然后拉住她的手。

“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说完这话,秦淮瑾看都没看秦垚一眼,拉着柳沉鱼进屋跟贺家老两口问好。

秦垚被儿子怼了也不生气,跟在小夫妻身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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