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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这些原因,在老枪魁死后,江湖上想争夺这个名号的人很多,其中最有资历的,是裴远鸣和北崖枪王楚豪。

裴远鸣的天赋是要高过夜惊堂义父的,在十年前早就成了顶尖宗师,本身绝不是庸手,名气上要比楚豪大些,为此在老枪魁寿终正寝后,顺理成章就成了新枪魁。

按照江湖人估算,北崖枪王楚豪,在准备充分后,肯定会向裴远鸣发起挑战,一战定当代枪魁。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裴远鸣当了一年多枪魁后,来的并非楚豪,而是一个年轻人。

当时是燕州的一场江湖盛会上,裴远鸣以‘红财神’的身份到场应酬,散场后带人离开,在街上遇到了个愣头青。

愣头青提着杆白腊杆长枪,自称是断北崖的弟子,要拿枪魁名号。

裴远鸣根本没听说过这年轻人,自然不接,但那愣头青直接动了手,江湖形容的是‘枪出天地寂如死域’,一战后裴远鸣落败,那愣头青当场就下了杀手。

因为是公开登门问擂,有无数人旁观为证,也没人谴责断声寂不讲武德;毕竟武魁交手,还要求挑战者点到为止,太过苛刻,要怪只能怪裴远鸣身为枪魁却技不如人。

等到枪魁定鼎,断北崖的堂主陈鹤,才把断声寂的身份公之于众,回去后断声寂就顺理成章接替了掌门位置,当时年不过二十七。

而北崖枪王楚豪,眼见追赶了半辈子的对手被打死了,从哪之后再未提过争枪魁的事情,也彻底奠定了断声寂当代枪魁的位置。

裴湘君说完这些往事后,眼底明显有怒色:

“大哥死在擂台上,按江湖规矩算,确实是技不如人。但我们裴家人,岂能就认了这事儿?枪魁不是大哥自封的,而是江湖人抬的;挑战大哥也没答应,事前不说身份直接动手,让大哥没法预估对手实力,本就不合规矩……”

夜惊堂见三娘有些火气,便安慰道: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即可,待会我就去把那姓陈的宰了……”

裴湘君微微抬手:“也不必。人是断声寂杀的,要报仇就得找正主。不敢去找断声寂,却杀断北崖的门徒出气,传出去还以为我红花楼欺软怕硬。”

“也是。那就打一顿,敢勾起我媳妇伤心事,怎么也得让他躺几个月,反正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这倒是可以。那姓陈的本就欠打,大哥死后没少说风凉话……”

裴湘君说了片刻后,话语慢慢小了下来,见夜惊堂光揉不得寸进尺,便主动拉开衣领,露出的黑色裹胸:

“揉面团了你?想要说就是了,装个什么……”

“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

夜惊堂笑了下,见无人打扰,便勾住裹胸上沿,往下轻轻一拉。

咚咚~~

帐篷里顿时亮了几分。

裴湘君轻咬下唇,好久没那什么,都有点生涩了,慢悠悠把夜惊堂摁倒在枕头上,而后双手撑着脑袋两侧,低头啵了下……

夜惊堂舒舒服服躺着,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白团团,本来想说话的,但思绪不太清醒,最后只剩下张嘴了……

……

月上枝头。

嘈杂集市的一个圆帐周围,放着几个露台的小桌,上面做的是腰悬兵刃巡视的‘镖师’。

华美圆帐内部灯火通明,环境较之哄哄闹闹的街面要干净许多,中间摆着个大圆桌,上面铺有锦缎,摆着一整只烤全羊,上面撒着葱花酱料,以至于圆帐里弥漫这一股诱人香气。

东方离人手里拿着银色小刀,单手扶袖切着烤羊,虽然功夫有点花架子,但切只烤羊显然没什么问题,刀法干净利落,引得红玉连连赞许:

“殿下好刀法,这羊肉切的大小都一模一样……不过骨头不用砍断,太费劲了,把肉剃下来就行了……”

“没事,这刀削铁如泥……”

“……”

红玉其实是怕桌子塌了,见殿下乐在其中,自然也不好再多嘴。

旁边,璇玑真人一袭白衣穿的很仙气,面前放着两壶酒,已经喝了一壶。

折云璃趁着妈妈不在家,相当外向,见陆阿姨自斟自饮没劲儿,就自告奋勇陪着喝,酒过三巡有点上头,两个人甚至划起了拳。

而做商贾之家夫人打扮的太后娘娘,此时则像个少言寡语的女性长辈,规规矩矩坐在主位,怀里抱着刚跟着红花楼堂主跑过来的鸟鸟。

堂主是过来传讯,说夜惊堂回来了。

虽然在座女子都想回去,但烤羊刚端上来,听见夜惊堂回来就齐刷刷往回跑,总会担心被其他人看出小心思,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不着急的样子,等着吃完饭再说。

几个姑娘都在自娱自乐,而太后娘娘显然没这么好的福气。

从中毒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她身体倒是撑得住,但囚龙瘴撑不住呀!

为了出来逛逛,她尽力不去运转浴火图,还减少伙食让身体处于虚弱状态,以便体内的毒素没那么快消失。

但在睡着或昏迷后,身体察觉到难受或疼痛,会无意识的去设法缓解;这就和人睡着了挠痒痒一样,她完全没法控制,这么长时间下来还是快没了。

太后娘娘为了保住仅存的火种,只能采取绝食法,直接说没食欲不吃东西,扛不住了才喝两口粥。

而此时一起吃烤羊,也是离人想唤起她的食欲。

太后娘娘食欲肯定被唤起来了,甚至眼都绿了,但吃完指不定明天就得恢复如初,为此只能忍着食欲做出‘哀家不饿’的样子,夹肉喂给鸟鸟,好几次都差点喂自己嘴里。

就这么熬了片刻后,小云璃喝飘了,东方离人见此便想结账走人,但尚未起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

轰隆——

哗啦啦……

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出去撞烂墙壁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

璇玑真人耳根一动,转头看了眼;而外面的孟姣等人,也现身朝那边观望。

太后娘娘略显疑惑:“出什么事啦?”

孟姣蹙眉看了看后,摇头:“估计是某个江湖人闹事,已经没动静……”

“哦……”

……

……

稍早之前。

冬冥部的驻地后方,帐篷里的灯火重新亮起。

夜惊堂走出帐篷,抬手抹了把脸,眼底带着几分好笑。

傍晚刚回来,他本来是想好好陪下三娘,但三娘实在太会了,在冬冥部做客,害怕来往的冬冥部族人听见,就毫无保留的拾掇他。

夜惊堂这段时间本就憋的有点狠,哪里扛得住‘柳腰丰臀美人肩、红绸帐中斩天仙’的绝世武功,三娘一顿操做下来,直接把他放倒了,然后就催他赶紧出去,免得太后他们回来撞见。

夜惊堂觉得三娘可能不尽兴,不过现在梅开二度有点不合适,他稍微梳洗了下后,让一个堂主带着鸟鸟去通知笨笨一声,他则先来到了驻地后方。

红花楼过来的堂主,都被安排在几个帐篷里,大晚上的,宋驰正在和陈元青下棋,彼此正说着:

“五子连珠!老陈,几月不见你棋力退步了呀……”

“我除了跟你,就没和其他人下过这东西……”

……

夜惊堂来到门口扫了眼,开口道:

“宋叔,你有时间没?陪我去外面一趟。”

宋驰见状,当即起身拍了拍衣袍,出门跟着夜惊堂往驻地走去,询问道:

“啥事儿?”

夜惊堂回头看了眼,确定陈叔不在,才低声道:

“城里是不是有断北崖的人?”

“……”

宋驰一听这话,明白了意思,也回头看了看,而后快步自暗处出了营地:

“有,就住在瓷楼附近,点我都踩好了,不过下手得快,杀完就得走,不然被西海诸部的人发现麻烦……”

夜惊堂暗暗点头,感觉还是和宋叔一起办事对味,不过三娘事前交代过,他还是道:

“打一顿给三娘出口气就行了,打死不太合适。宋叔帮我指人就好,我来动手。”

宋驰一听这话,不太乐意了:

“惊堂,你是觉得宋叔我行事冲动,下手没个分寸?”

“不是。我是怕待会我上头了,下手太重没人拉我。”

“哦,也对……”

……

……

瓷楼仓库附近。

在梁王幼子东方尚青遇袭后,瓷楼仓库附近加强了安保,到了夜间灯火通明,也有些许商贾在库房里存取着货物。

月上枝头,一间库房门外,站着几名手持红缨枪的武人。些许力夫从仓库里搬出崖州那边特产的药材,装上停在门口的马车。

而仓库大门外,做寻常员外打扮的断北崖陈鹤,双手负后正和同行的另一名门内高层,低声谈论着:

“这胡延敬什么意思?说着有大金主,结果送了消息几天不见动静,等这批货出去,事情就忙完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等他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