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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方苦笑道:“老先生果真料事如神,江子房正是在下授业恩师。”

原来齐家与江家世代交好,江子房与齐方父亲更是莫逆之交。江子房作为楚国拳法大宗师,快意江湖。而齐父同样是雍州有名的大儒,可齐方却偏偏与父亲不同,从小喜好武学,半点学问也学不进去,好在齐方根骨不俗,江子房见状,便将其收入门下,传授武艺。

之后齐方在江子房的教导下,渐入佳境,修为稳步提升。作为拳法宗师,江子房同样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数,对于机缘不甚看重,也正因如此,齐方修为虽水涨船高,但因无机缘加身,只能一步步稳扎稳打。江子房见徒弟武学登堂入室,本打算将自身绝学倾囊相授,之后带他四处游历,与人切磋,不断在实战中提升境界,却在返回楚国故居的途中,遇上了正值壮年的武力心智俱处于巅峰状态的司空厉,二人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江子房被司空厉废去双臂,一代拳法宗师就此陨落。

彼时,齐方不过只是个尚未及冠的毛头小子,得知此事后,满腔怒气,本想去找司空厉寻仇,却被江子房死死拦下:“傻小子,仅凭你如今这点微末本事,去寻仇与求死无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真想替师父报仇,就勤加修炼,学成之后再去不迟。”

齐方深知师父说的在理,就凭当下自己的修为,司空厉动动手指头便可轻易碾压自己,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在心里,打定主意,拳法大成之后,再去找司空厉报仇雪恨。

此后十多年,齐方每日废寝忘食,将全部心思都扑在拳法修行上。

经过十余年日复一日的打磨,齐方终入一等境界,但比起天人之下无敌手的司空厉,仍有不如,这才想着投靠梁武帝,借助大梁的力量助自己一臂之力。

冯靖全闻言,叹道:“原来如此,敢问齐宗师,江老前辈如今何在?”

齐方叹道:“家师月前已离开人世,临终之际,叮嘱草民务必要替他报仇雪恨。草民今日斗胆,向陛下讨个一官半职,只要能在战场上杀尽楚贼,哪怕是个小卒也无不可。”

冯靖全却欲言又止,这齐方来路不明,仅凭一面之词,如何能断定此人真假,可毕竟是个一位大器榜上的武道宗师,又不愿白白错过,只能转头看向曲怀尔。

后者会意,轻笑道:“齐宗师拳法通神,便是将军也做得,区区一个小卒,岂不是大材小用,只不过一来如今梁国朝中并无武将官职空缺,二来如今的这些将军们,都是替大梁征战多年的老臣,且如今楚国肃清了西边十二部落,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必然会在短期内再次举兵南下,梁楚大战一触即发,若是此时临阵换帅,难免会使我大军军心动荡,于战事不利,这一点,还请齐宗师见谅才是。”

听闻此言,齐方心下一沉,心知冯靖全之所以不愿肯首,全因不信任自己,可他不知道的是,冯靖全生性多疑,能开诚布公将齐方请到深宫之中与自己面对面,已是最大的信任与尊重。

刚想抱拳告辞,又听曲怀尔说道:“不过,老夫正有一计,或可助齐宗师报仇雪恨。”

齐方双眸一亮,问道:“还请老先生教我。”

曲怀尔笑道:“齐宗师一生练拳,心无旁骛,对于排兵布阵只怕不甚了解,阁下需知,司空厉不仅仅是号称天人之下无敌手的武学高手,更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大将军,用兵如神,有司空厉和没有司空厉,楚国战力天壤之别,放眼我整个大梁,便是那位位极人臣的异姓王李剑,也绝非他的对手,想要在同等兵力条件下在战场上击败司空厉,谈何容易。但楚国之中,虽有十四位实权将军,可除去司空厉外,也就只有一个百里劲,其余人不值一提,反观我大梁,军中人才辈出,老夫敢断言,只要能将司空厉牵制,令其远离战场,则我大梁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