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文学zilangwx.com

阿兄赶紧去接嫂嫂

湛云葳很快就知道文矩为何这般受欢迎。

文矩在永宁郡地位很高,说话却十分谦逊有礼。

见到她和越之恒后,他也没有瞧不上他们的落魄,反而承诺会好好珍惜莲灯。

只不过,湛云葳发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文矩对越之恒道:“我听掌事说,嫂夫人身怀六甲,兄台还缺个落脚之地。如若不嫌弃,在下府中还有厢房,兄台不妨去我府中小住几日,待寻到新住所再搬离,免得嫂夫人受奔波之苦。”

越之恒没有立刻同意,推辞了几句,文矩却十分热情,越之恒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文府,远远的湛云葳就看见不少阵修在布置阵法,甚至进门的地方,也有检测修为的验灵石。

见越之恒在看那验灵石,文矩解释道:“永宁郡不太平,为保家宅安宁,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兄台体谅。”

湛云葳心想,分明是为了防着府里来越之恒这种人。

她倒是能过去,就是不知道越之恒怎么办。但见越之恒面色无太大异样,湛云葳就知道他自有办法。

果然,越之恒从验灵石旁走过,那灵石的光不算耀眼。

最后验灵石显示五重灵脉。

文矩忍不住看了越之恒一眼:“兄台天赋不错。”

在灵域,普通灵修一二重的比比皆是,好一些的三重,也能做个小官,四重已经会是家族着重培养的人物,就算是文矩,也只有六重灵脉。

湛云葳心想,你要是知道这人实际九重,恐怕就一句话都夸不出来了。湛云葳作为御灵师,自然没人要求她去过一遍验灵石。

文矩亲自带他们安置好,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关上房门,湛云葳问:“越大人如何做到的?”

按理说,验灵石没理由验不出来。

越之恒摊开手,一缕冰蓝色灵力从他掌中溢出,慢慢汇聚成器魂的模样。

器魂见到湛云葳这个熟人,似乎很高兴,想去和她打招呼,被越之恒扯住。

“方才验出来的是它?”

“嗯。”

湛云葳心想,越大人真是深藏不露。世间顶级的修士才能练成自己的魂灵,她就见过裴玉京的剑魂,是青色的,剑意凌冽。那剑魂也有自己的意识,看上去比越之恒的器魂成熟许多。

越之恒的器魂看样子懵懂,才刚生成不久,可天赋惊人,竟然有五重灵脉。不同于修士生来天赋定性,这些魂灵是可以用宝物温养的,随主人心意而动,还能作战。

魂灵能升两阶。

也就是说这个冰蓝色的魂灵,假以时日,能当七重修士使用。

七重,不就相当于一个湛殊镜。

湛云葳觉得若是湛殊镜知晓,心态必定要炸,人比人气死人。

至少她现在心态也不稳,忍不住看一眼越之恒。越大人故意的吧,警告她想跑没这么容易,让她老实一点。

“湛小姐知道我什么意思就好。”

他给她解开困灵镯:“文府不安全,今晚可能就要出事。我将器魂给你,如果湛小姐遇到什么事,它可以保护你。”

湛云葳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解开困灵镯:“你不怕我跑了?”

越之恒眸色冷静扫她一眼:“你若离开,诏狱中的人活着也没价值。”

湛云葳听出越之恒话里的要挟之意,偏偏她确实不能枉顾十数个族人和白蕊的性命。

她闷声道:“越大人放心,我肯定不跑,白玉蝶还在你身上呢。”

真离开了也是个死。

越之恒默了默,没说话。

湛云葳也意识到这话不妥,简直就像提醒越大人什么一样。她顿了顿,移开眼睛,戳着那团冰蓝色的器魂:“越大人,它有名字吗?”

“还没取。”

“那我该如何称呼它?”

越之恒无所谓:“随你。”

器魂幻化成一个剔透的玉镯,戴在了她手腕上。

如越之恒所说,到了晚间,天彻底黑下来以后,文矩派人来请,说府中宴客。

贵族往往会在府中豢养门客,宴客一事算不得稀奇。

今晚甚至文城主也在。

越之恒只身赴约之前,对湛云葳道:“湛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自保为先,我会尽快来找你。”

湛云葳点头。

文府,觥筹交错。

舞姬在酒池前跳舞,尽显奢靡。士族本就豪奢,文家更是其中佼佼者。

金杯做盏,玉筷为箸。

越之恒视线扫了一圈,发现门客的水准良莠不齐,好的约莫有个四五重灵脉,差一些的,只有一二重,文家也收留。

仿佛印证了文家心善爱才。

美人轻纱薄袖,旋转之间,顾盼神飞。门客中有些是寒门,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红着脸,藉着饮酒的姿态,掩掩藏藏偷看。

文矩微微一笑,使了一个眼色,舞姬们跳罢一曲,纷纷上前来斟酒,更有乖巧可人的小侍,从屏风后走出,来服侍女客灵修们用膳。

王朝的宴会大多如此。

府上的舞姬和小侍,也多作招待客人之用,千娇百媚,温柔小意。

一开始还有人自诩正人君子抵得住,可很快发现其他人习以为常,便渐渐放开。

这些门客大多没有家室,无所顾忌,少数有的,也只是略显犹豫,渐渐溃败。

这些舞姬和小侍倒也琢磨出了生存之道,最好挑选温雅、年轻俊美的客人作陪。

越之恒坐在角落,看上去并不起眼。

一个青衣舞姬来到他身侧,一开始以为这青年样貌普通,近了她眼中才带上几分惊喜之色。

眼前这位郎君,可真是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狭长冷锐,视线扫过来,竟还有几分清冷之意。

改颜丹只会改变人的容颜,不会改变人的身形。

她阅人无数,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白衣郎君衣衫之下,有一具多么年轻有力的躯体。

文城主一直没露面,不时有人受不了撩拨,揽着美人离开。

青衣舞姬媚眼如丝。

但这郎君十分不解风情,她半跪着,越之恒不为所动,也不曾伸手来扶她。她笑笑,垂眸间,手中美酒倒在了越之恒衣袍之上。

她低呼一声,连忙告罪,俯下身去,想替他擦拭。

这样的伎俩在宴会上并不少见,桌案之下,谁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门客们眯着眼,放纵的姿态,一副王朝朱门酒肉臭的气息,越之恒见过不少腌臜,自然明白其中门道。

舞姬低头,还不等她看清那处轮廓,一根金筷抵住她下颚。

入肉一分,冷凉得令人发颤。

她抖了一下,楚楚可怜望去,对上一双含笑、却冰冷凉薄的眼:“不必。”

文矩一直在饮酒,见状道:“行了,你退下吧。”

舞姬如蒙大赦,立刻退开。

文矩说:“李兄别介意,若是不喜,你我饮酒同乐。”

他全程也没招来任何美人作陪,似乎坐实了洁身自好的传闻。

难怪永宁郡对他赞誉颇多,一场宴会,既成全了放浪形骸之人,也不勉强不喜此行的门客。

座上门客陆陆续续揽着美人走光,剩下三两个的时候,文矩看了一眼几人。

“诸位兄台,就比他们让在下费心了呀。”

似乎听出他话中有异,几人面露惊愕之色:“文公子,你这是何意。”

文矩还是那副很好说话的姿态,对着堂后道:“有劳父亲,亲自收拾这几个难啃的硬骨头了。”

那墙逐渐变得透明,有人踱步走进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