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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去不去!我病了,我不去。我就是不去!”谢九郎连着去了三日的北书房,还连着被谢长翎留了三日的堂,不仅白日里要苦读圣贤书,就连用过晚膳还得去写功课。谢九郎哭天喊地,今日一早就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硬是装病不肯出门。

四夫人拿着竹鞭子,狠狠地抽着门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二哥既愿意给你开小灶,你就是累了、病了,都得去!”

沈昭月一早被秀珠喊来劝架,原以为四夫人从小宠着六郎,往常他哭闹着逃学,四夫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如今就非得逼他去上学了?

谢九郎躲在屋里,哇哇大哭,眼泪都要把屋子给淹了。“娘,你不疼我了!不疼我了!我好可怜啊!”

“你来得正好,快帮着劝劝,昨日二哥让九郎背《三字经》,九郎背了两篇就忘了。二哥说他三岁就能熟记,让九郎回来抄上十遍,抄完了自然就会背了。”谢轻舟拉着沈昭月解释着缘由,九郎才六岁的孩子,又不似谢长翎天生过目不忘,昨夜举着小胳膊抄书,抄得他手都要断了,都没抄完。“怕是现在连书都没抄完呢!”

沈昭月了然,应当是怕谢长翎罚他,且她亦觉得谢长翎过分了,如何能让一个小孩子彻夜抄书?背不上来,那就慢慢背。一时的急于求成,只会拔苗助长罢了。她悄声问了谢轻舟一句:“那姨母又是如何?”

“前两日大夫人来了,与母亲吵了几句嘴。”谢轻舟不知道那日到底吵了些什么,但看架势应当是和九郎有关,这才刺激了四夫人,今日非得将九郎送去北书房不可!

“你先去吧,九郎迟到了无妨,你若是迟了可不行。”谢长翎最重规矩,自然不喜人迟到。沈昭月拍了拍谢轻舟的胳膊,示意他放心,“我在这里就行。”

“嗯嗯。”谢轻舟刚才就想先走一步,可四夫人架势吓人,他又怕受到牵连责备,这才没动。幸而秀珠将沈昭月请了来,他朝着四夫人请示了一声:“母亲,那我先去二哥那儿了?”

昨日,四夫人请了各房的夫人,来共同商讨老夫人七十岁寿宴之事。想着今年府中无甚喜事,不如借此办得热闹一些,讨一番喜气。奈何这话刚说出去,大夫人句句挑刺,什么府中缺银子了,什么家中郎君们太忙了,句句都在挑刺,用着激将法,想将这活揽到她手上去。

四夫人在谢府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只朝着大夫人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安排其各房的事项来,大夫人没捞着有油水的差事,直言讽刺四夫人贪墨,又说她四房商贾气息太重,连带着谢九郎都是从小偷奸耍滑,不得夫子喜欢。

这话,乃真。

府学的夫子们曾不止一次向四夫人告状,让其好好管教九郎。但夫子们说是一回事,旁人说九郎不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行行行,你且去。九郎若是不成器,我们都得靠着你。”四夫人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刚才喊得那两声,嗓子都疼。

等到谢轻舟匆忙往北书房跑去了。

沈昭月才让秀珠搬了一张椅子来,让四夫人暂且坐下歇歇。另有要了一把扇子,给四夫人扇扇风,吹吹刚才那股子浮躁之气,劝道:“姨母今日太急了些,九郎才六岁,正是玩闹的年纪,若是一味地拘束着,反而没了少年志气。二公子本就比平常夫子更严苛些,九郎害怕,不想去,也是情由所原。”

四夫人坐在衣裳,右手顺着心口气,她道:“我若是再惯着他,他怕是这辈子都考不上个秀才。更别说进士为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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