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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谢长翎拉紧了缰绳,在茶坊前下了马。小小的茶坊内,竟是挤了一堆吃面的学子。他拉住其中一人问道:“怎在茶坊吃面?”

那人瞧见是谢长翎,连忙放下了碗筷,拱手作礼,答道:“回太守的话,咱们赶考的人,盘缠不多,平日里吃喝都费钱。好在啊,这里只需要五文铜钱,就能畅饮茶水。凉面也才十文一碗,只每日限量五十碗。”

她竟是如此会做生意。谢长翎轻笑了一声,即便是在此刻,他亦能被沈昭月的巧思惊艳。却也心下有些不满,她有打理茶坊的时间,如何没时间来寻他说说话呢?

她的心思,究竟都放到哪儿了?可有想他?念着他?

昨日,谢长翎还是催着残荷去端竹院问了一声。未曾想,祖母派了喜娟亲自来与他回话,只说一句:“公子如今是代任的广陵太守,如何能未娶妻,就先纳妾呢?若是就此落人话柄,岂非因小失大?老夫人特意让我嘱咐一句,望公子先将亲事定下来,此事时机未到,可容后再议。”

这字字句句间皆是有条有理。谢长翎无从反驳,原本他若只是个辞官的探花郎,想必无人在意他是先娶妻,还是先纳妾。可如今,他既有回京的一日,只怕往后会被人戳着脊梁骨。

时机未到?这就是沈昭月说的不合适吗?

原本打定了主意,想早些去见沈昭月,问问她的意思。可谢老夫人传来的话,给谢长翎破泼了一盆冷水,如今他确实无法保证自己何时可以给她一个名分。难怪,沈昭月近期对他颇为冷淡,不仅闭门不出,就连让残荷送去的其他东西,也都拒了。

罢了。定亲之事,他本想推到回京之后。但现在,亦可稍稍提前安排一下。只是,需得娶一个大度的妻子才可。这人品,得他亲自考察一番。

思量片刻,谢长翎在茶坊买了一份凉面,一碗凉茶,随意找了个矮凳坐下。丝丝凉意入口,才缓了他心底的不安,不知为何,只此事尚未定下来,他便总觉得,沈昭月与他之间有一条沟壑。

卫安递了绢帕过来,“公子,可要回去了?”

巡查了半日,谢长翎吃完了面,擦了擦嘴角,他想见她,此时此刻,他突然就很想见她。“回府吧。”

而后,他又突然道:“先去仙鹤楼一趟。”

谢长翎记得,她似乎很喜欢仙鹤楼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