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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小心避开了水草繁茂的地方,顺着一侧游到了几乎快要无力的裴洐光身旁,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仰着头,将人拖回到了船上。

卫安潜入水底,用匕首割开了水草,不敢相信,若是刚才沈姑娘没下水,今日怕是自己难逃一死。

“咳咳……”卫安按压着裴洐光的胸口,水从口中吐了出来。

谢九郎以为他死了,嚎啕大哭。原本好好的游湖,变成了一场意外。任谁也没有心情继续了,只得匆匆催着船家回到岸上。

然而,沈昭月还未下船,就看到了站在码头处的谢长翎,那一身黑衣,显得格外的肃穆威严。卫安将刚刚转醒的裴洐光抱在怀里,怀中人面色惨白,浑身潮湿。沈昭月同样狼狈不堪,发簪被水流冲走了两只,乌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与脖子上,若是此刻有面铜镜照照,怕是与女水鬼无二差别了。

陆婉盈下了船,自觉得气氛不对,此前只觉得对方容姿俊秀,气度非凡,如今面对谢长翎的威压,她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只得先一步走到人前,道别了一声:“见过太守大人,府中还有些杂事,小女便先行告辞了。”

“嗯。”因着是陆恒墨的面子,谢长翎微微点头,回了一声。

而后,等到陆婉盈走了,谢长翎的面色逐渐铁青,他刚处理完卷宗,本想过来看看,就见到如此模样的两人,目光狠厉地扫过卫安,质问着:“怎么回事?”

卫安当即滑跪在地,膝盖一阵疼痛,“属下失职,没看顾好小公子。若非沈姑娘及时跳水相救,怕是,怕是再也看不到小公子了。”

“回府后,自去领罚。”谢长翎从他怀中将裴洐光接了回来,刚吓了一跳,如今到了干爹的怀中,更觉得委屈,裴洐光抽着鼻子就小声哭了起来。

谢长翎低头瞧了一眼,虽略有些心疼,但他抬眼看着沈昭月那一身紧贴着腰身的湿衣时,表情骤然更冷了些,“上车。”

沈昭月点了点头,朝着左侧那辆她先前坐的车走去,谁知刚动了一步,就听到谢长翎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辆。”

香叶默默地拽了一下沈昭月的衣裳,“姑娘,咱们……”

谢九郎紧紧地扯着沈昭月的衣袖,他不想跟二哥做同一辆马车,太吓人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声:“沈姐姐,我不想去。”

沈昭月此刻,只觉得自己怕是上辈子欠了谢九郎许多,否则怎今生总得给他收拾烂摊子?刚谢九郎已解释了一遍,本就是他的错,只希望谢长翎不与他计较才是。沈昭月将谢九郎的手递给了香叶,“你们坐这辆。”

求个情而已。谢长翎不是喜欢她吗?还能难为她不成?

何况裴洐光还在马车上,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