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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府前,当陆景叩神八音再度响起,卷起虚空中一阵阵云雾气浪。

陆景孤身一人站在横山府前。

宏大而又深沉的府邸,就仿佛一只古老的巨兽一般凝视着陆景,仿佛下一刻,那巨兽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一口吞噬。

白衣飘然,雾气同样飘然。

诸多目光落于这白衣陆景之上,似乎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一个结局。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横山府门庭就此洞开!

这座幽深府邸全貌,尽数落入站在街对面,默默注视着陆景背影的魏惊蛰眼中。

那是一座空旷、毫无生机的府邸。

其中只有白色的山岩摆放成堆,在雾气遮掩下粗略看去,就好像一颗颗白骨头颅。

而当云雾散尽,偌大的空旷庭院中,一座白骨座椅上,身穿一身红袍的古辰嚣,正以右手住着头颅,身后还有两位穿青衣的女子,低头服侍,右手边,清茶淡酒都还冒着些许热气。

可因为那庭院中的景观,那热气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齐国太子未曾入太玄京,就派遣工匠前来,特意造出了这座横山府,据说这横山府是参照那白骨宫殿建筑而成。

与那白骨宫殿最大的不同,大约只有白骨宫殿的建筑材料俱都是人骨、血肉。

古辰嚣随意坐在这院中,他身躯右侧,一身银甲,曾经前来见过陆景,想要为古辰嚣求一幅画的樊渊,腰间也已然配了一把银色长刀。

樊渊右手按刀,看向陆景,此时此地,上一次见面时颇具礼数的樊渊眼里,如今也已满是杀意。

便如同他那一日离去时所言……

「还望先生见谅,樊渊身处横山府,再见面时便是拔刀相向的对手。」

现在,恰如那时言语!

除却樊渊之外,空荡荡的横山府中,隐隐约约间,却投射出诸多目光,落在门外的陆景身上。

那些目光阴沉而又阴暗,亦充斥着缕缕杀机。「陆景,这里....是横山府。」

古辰嚣侧躺在巨大的白骨宝座上,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只是苍白的面色配上僵硬的目光,让他如同一具……正在发笑的尸体一般!

「你来我恒山府中拿人,应当有什么依仗,可我却十分好奇……你若未曾入太子麾下,太玄京中又有何人会助你行事?

难道……是那南风眠?」

古辰嚣眼里饶有兴致,道「若是南风眠前来,你自然可以直言,也许确能达成目的。

只是……南国公府在齐国的产业,与齐国的贸易,也会因此而受创。

凡事皆有代价,这就是南国公府的代价。」古辰嚣说到这里,他再度重复道「这里乃是横山府,横山者齐国山岳,高两千七百丈,登临横山之巅,伸手仿若可以摘星!

陆景,你最初执律,不需这般冲动。」

他说话之间,自有一股厚重气血弥漫而来,将这周遭的雾气,染成赤红色。

那气血天生就夹杂着一种阴冷之气,所谓气血阳刚如日,再看古辰嚣,却如同悬挂在天空中的一轮……血日!

森寒的杀机,夹杂在其中,朝陆景铺天盖地而来。

陆景静静听着古辰嚣说话。

他一手按在呼风刀上,面目沉静,并无紧张之色,就此开口∶「古太子,这里是横山府,可是这横山府所处之地,乃是大伏太玄京。

太玄京……乃大伏国都,威重之地!

太子,你麾下既然有人触犯律法,罪责当斩,请太子莫要包庇,否则……律法雷霆之下,太子亦有罪过。」

陆景娓娓

道来,身上长袍飘然。

无数锁定着他身躯的杀机,似乎完全无法影响他,就好像这些杀机不过只是轻抚而过的微风,不值一提。

「你还想治我的罪」古辰嚣皱起眉头,问道「陆景,你可以为我是战败之后,被迫前来的他国质子?」

陆景一语不发。

古辰嚣突兀之间狂笑,一边笑着,一边道∶「大伏与齐国交好,乃是友邦!

大伏与北秦势如水火,征战多年。

我父皇主动命我入京,其实便是与大伏盟约,让大伏自此无后顾之忧,与北秦征战之时,不必担忧位于大伏后方的齐国。

你可知……我身上担负着什么?

我身上担负着的是大伏的胜负,担负着大伏百姓的性命,圣君知我齐国情义,你却想治我的罪?」

古辰嚣笑声惊天动地,传遍周遭许多街巷。可紧接着,不过刹那,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种难以想象的偏执来∶「陆景,你既然想要治我的罪,何不入我横山府来?」

「让我来看一看……你是否还有能够引动天官降神的珍贵异宝!」

「亦或者……我不信你毫无依仗之下,赶来我横山府之前,除去那濯耀罗之外,来让我看看,又有哪一位强者……胆敢相助于你!」

他话语刚落,仅仅一刹那,整座横山府中澎湃的元气,玄妙的神通波动,放肆扑腾而来。

这座深邃府邸,仿佛变成了一座炼狱,正在等待有人落于其中。

不知有多少人注视着此处。百里清风、虞七襄静默的看着。

那三位龙子龙女,则饶有兴致地注视陆景,想要看一看……事已至此,陆景又应当如何收场。

除了此间这些人之外,太玄京中也有人感叹,陆景刚刚执律,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只是……齐国太子是个疯子,很多时候并无顾虑,陆景也许选错了执律的对象。

诸多目光寥落而来。

陆景却只是洒然一笑,摇头说道∶「就如太子所言,陆景除了濯耀罗这一始终站在我身后的好友之外,并没有其他依仗。」

他说到此处,却伸出左手来,轻轻指了指方才黑色雾气流转而去的一栋侧楼中。

「可枭骨就在其中,证据确凿,等我捉拿枭骨,自会用我这扶光剑气中残留的魔气,与枭骨的魔气相合,让你……心服口服。」

陆景说完这句话,在诸多人好奇的目光中,朝前走去。

雾气荡漾,风波再动。

那横山府中的云雾好像被陆景的气魄吹散。扶光剑气萦绕在陆景身躯周遭,斩去了一道道寒风,也斩去了无数杀机。

以化真境界之身,迈步走入横山府,陆景昂首挺胸,并无丝毫退却之意!

「有人擅闯横山府,樊渊。」

几乎是瞬息之间,古辰嚣先天气血压入体魄,一声令下!

更加汹涌的杀机轰然而至。

却见方才还站在旁边的樊渊,几乎在一眨眼之间,穿越无数距离而来。

狂风呼啸惊雷动!

刀意隆隆,直冲天地!

却见一道刺目的白光,从虚无中斩出。

刀光乍现,虚空生白,樊渊银甲猎猎,迸发出惊人的气血,可怕至极的刀光竟然毫无留守,朝着陆景站来!

陆景巍然不动,他身后一道赤色光芒一闪而过,濯耀罗化作三丈之身,如若一尊巨人,难以想象的气血,从他掌中勃发而出。

横山府中的白色石头几乎在一眨眼之间,就化作烟尘消散而去。

大地不知多少条裂缝,濯耀罗身躯庞然,神相浮现在他身后,探索朝着

那白光一击。

铿锵!

一声爆鸣!

樊渊从虚空中迈步而出,手持银色长刀,身上的威势直冲天地,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再度隐入虚无之中。

濯耀罗与樊渊争斗。

而陆景却闲庭信步,走在横山府中。

「死!「

一道如同咒言一般的声音,在周遭响起。古辰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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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辰嚣一人坐在白骨座椅上,僵硬微笑的同时,脸上青筋暴起,凝视着陆景。

眼里满是兴奋,似乎想要看陆景在下一瞬间暴毙。

而横山府中诸多隐匿的强者,应答古辰嚣的,乃是一种种诡异的神通。

白骨生华,阴风阵阵,一道道剑光,也随之而来,似乎想要将陆景身上的血肉,全然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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