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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要走,宋澈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若是要你牺牲些什么,去换取某些东西,那你这身岂不是白赎了?”

林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句:“以前是我不得已服从,如今却是我自愿,二者不能一概而论。”

“但本质还是牺牲了你。”

宋澈将她拉了回来,用力稍稍有些过猛,一不留神便撞进了个满怀。

林玥攀着胸膛,偏过头去,眸光闪烁,睫毛颤动,楚楚怜人。

宋澈暗叹一口气,将错就错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认真道:“你与那些官吏的交情,还不是从红楼里培养的,尽是些虚情假意的酒肉之情……酒肉,酒肉,自然需要酒与肉才能打动。林女侠,我宋澈再不济,再大度,也不是那种舍得将朋友拱手让人的懦夫。”

林玥摆正姿态,正视着宋澈,天上那璀璨星河,也不及此时此刻的他。原来在他心中,在已有了一席之地。

“笨蛋。”

她娇声骂了一句,轻轻搡开宋澈,斩断了这份暧昧,背过身暗喜,却道:“你想什么呢?什么酒啊,肉啊的,真叫人听不懂。”

宋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你一个女侠客,怎能与工部高官有关系?”

林玥哼声:“人家南宫月,人家曹琳,生前老爹是当官儿的,是千金大小姐,我林玥便不能是了么?”

她又轻轻一叹:“说出来也真是可悲,官妓岂是寻常人可当的?都是家里的长辈犯了大罪,遭连累的家属女眷罢了;

我爹十五年前便是工部员外郎,因修缮大运河时偷工减料,抵不住洪水冲击决了堤,导致洪涝大半个淮南,皇帝龙颜大怒,将我爹砍了脑袋,七岁的我也被送进了教坊司;

时至今日,我都难以明白,像我爹那种老实巴交之人,怎可能会干出偷工减料之事?”

她摇头苦笑了声,“也许他的老实是装的,也许他被人当成了替罪羊,都过去十五年了,即便平反昭雪又能如何?”

她转过身来望向宋澈,阴霾与悲伤顿扫而空,露出个灿烂的微笑:“不过好在我爹有几名旧友,其中官儿最大的当属户部侍郎刘贤知,若不是我爹当时扛下了这重罪,他也不可能有今日成就,我想光凭这救命之恩,换取一幅构造地图也不难。”

听了这番解释,宋澈内心也释然了许多,不过她还是太天真了,一个罪臣之女,仅凭昔日交情是远远换不到地图的,反之还会因为唐突而遭人怀疑。

宋澈抿唇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妙计涌入脑海:

“这样,明日我以洪兴社的名义写一封拜帖,另外打包一千两银子。你带着它们登门拜访刘侍郎,就说蹴鞠城处于低洼地带,天色风云多变,万一下暴雨,生怕遭淹没,因此想自费挖一条排水渠,却恐怕不熟悉地理,叫他拿一份暗渠构造图来,我们自己研究如何连通暗渠;

记住了,他答应写批文后,你先给五百两;

向他要图时,再给五百两;

他若是不给,你便搬出昔日旧恩情;

他若还是不给,你便告诉他,皇家蹴鞠队已加入洛超,将来皇帝陛下与满朝文武都可能亲临观赛,若是因为水利不足,扰了天子大臣们的性质,那工程可就大了。”

林玥一个劲儿点头应和,长长“哦”了一声,笑道:“这个便叫做‘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

“但切记了,莫要太过于暴露自己的意图,求人办事不一定非得要自己主动,反客为主,让他觉得咱们是在为他着想,从而逆过来消除自己的麻烦并替咱们办事,这样的买卖才最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