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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书生被审判处那边搜了魂,神魂虚弱,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冰牢内一向寂静,发出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鬼面书生在温见雪靠近牢房时,捕捉到轻微的脚步声,他费力抬起头。

他实在太虚弱,看不清来者是谁。

“怎么,你们审判处搜了我魂,没找到想要的答案,又想搜我魂一次?”

鬼面书生猜测来者是审判处的人。

对方并不答话。

寒意渐渐洗去毛玻璃一样的模糊,鬼面书生看清了来者。

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温见雪?”鬼面书生扯动嘴角,紧绷的神态放松了几分,他那张如同彩绘一般的脸上浮现细微的嘲弄。

“审判处来搜魂时,听说谢琅经过重重验证,证实其真实身份是尊主。你来找我,不会是要我去辨认谢琅是不是尊主?”

鬼面书生笑了声,不紧不慢,自顾自地说。

“审判处都出了结果,那肯定是尊主啊。”

温见雪上下打量鬼面书生。

“真为你感到伤怀,谢琅居然是尊主。”鬼面书生讥讽道。

审判处不会出现误判。

审判处都说了谢琅是断肠鬼,那必然是断肠鬼。

鬼面书生只是想不明白,既然是尊主,为什么尊主在之前要出卖他们?是为了获取剑宗的信任?

既然是为获得剑宗信任,为什么在他被抓后,要以引魔珠为借口救他?不直接向他透露身份?

这些鬼面书生不得而知。

他猜测尊主另有谋划。

谢琅这具身体有引魔珠,或许尊主想放了他之后,寻找机会,夺舍其他人。

可恨一切都被飞僵毁了。

全毁了。

鬼面书生没多少时间可活,口上便毫无遮挡了,极尽恶毒,以言语刺激温见雪。光他一个人怎么够?其他人也得痛苦!

可惜,言语刺激对温见雪没有一点作用。

温见雪并不是来找他去辨认谢琅是不是尊主,更不是来求他办什么事。

鬼面书生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什么事需要求他办?

温见雪来此只是不想让鬼面书生那么轻易消散。

鬼面书生看到温见雪祭出丹火,脸色微变,他神魂抖动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鬼面书生眼神凌厉。

丹火在指间转了两圈,液体一般从指缝流出,爬入冰牢。

“谢琅被夺舍,你功不可没,我自然要来感谢你。”温见雪道。

丹火裹住了鬼面书生的神魂,高温烫得鬼面书生神魂剧烈摇晃,连带着细小铁链也在摇晃。鬼面书生神情痛苦,他死死忍住痛呼,声音从狭窄铁管中挤出,嘶哑模糊,伴随着回音。

“温见雪!你以为折磨我就能……”

一缕丹火窜入了鬼面书生的神魂中,他痛得发不出声,眼前尽是赤红火焰,神魂像被撕裂,又粗暴合在一起,反复蹂^躏。

温见雪站在冰牢外,注视着鬼面书生。

“谢琅进莲都,没办法亲手报复你了,我便擅作主张,代他来了。”

“放心,丹火温度不算特别高,不出意外,要烧到你神魂消散那刻。”

“你应该庆幸被搜魂了,若不然,我会把你丢炼丹炉里,隔三差五就好好感谢。”

“毕竟你给谢琅带来了许多痛苦,你现在所承受的,我认为不值万分之一。我还没算上你给我带来的麻烦与伤害。”

“温见雪!”鬼面书生咬牙切齿道。

温见雪淡淡地看着他,那双浅色瞳孔,穿过冰栏杆,将鬼面书生痛苦之色尽收。

鬼面书生头一次感觉到莫大的压迫力。

极度痛疼下,鬼面书生回想温见雪方才说的话,他猛然发现到一个疑点。

温见雪一开始说谢琅被夺舍,可随后,温见雪又说,谢琅进了莲都。

若谢琅已被尊主夺舍,这里便不该称呼谢琅,应该称呼断肠鬼。

这两句话相互矛盾,说明有一句是假话。

“谢琅没被夺舍?”鬼面书生的神魂在丹火里扭曲。

温见雪垂下头,抬手拨弄睫毛上的冰渣,道:“审判处确定他被夺舍了。”

鬼面书生听出言下之意。

谢琅没被夺舍,是为了一些他不得而知的东西,自愿进入莲都。

唯一的窃喜被打破,扬在了地面。

鬼面书生哈哈笑了两声,道:“世人说我心机深沉,你们比我深沉千万倍!”

……

“温师弟,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

“该不是里面温度太低,在里面冻晕了?”

守在冰牢外的两个执事弟子掐着时间一算,发现断肠鬼神魂消散的时间到了,可奇怪的是,温见雪还未出来。

两人意识到不对劲,一人立刻打开玄铁木大门,朝关押着鬼面书生的地方走去。

温见雪正站在牢房前,看着空空如也的牢房。

他的身影倒映在冰面,有些泛黑。

执事弟子看向空空如也的牢房,鬼面书生的神魂看来是消散了,他轻声叫了一声温见雪。

“温师弟?”

温见雪侧头朝他看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冰牢内待久了很冷。”

执事弟子下意识回答:“这是肯定,若非有避寒珠护身,人都能被冻成冰柱。”

温见雪双手合在一起,朝冻僵的手心哈了口热气,他转身朝外走,接着道:“我们出去吧。”

“温师弟,你对鬼面书生做了什么……”执事弟子注意到冰牢内残留着一点温度。普通火焰无法在冰牢内残留下温度的,只有用于炼丹的火焰才行。

温见雪是炼丹师,毫无疑问,是他在冰牢里召出了丹火。

问题是召出丹火干了什么?在牢房里能干什么?

温见雪继续朝前走,他轻盈纤长的睫毛向下垂了几分,半掩住瞳孔。

“如果有人伤害你和你在意的人,应该怎么做?”

执事弟子毫不犹豫道:“杀了他。”

“那假如这个人注定要死,你杀不杀,都一样,那你会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他都注定要死了。”执事弟子道。

“自然是竭尽全力地将他施加在你和你在意的人身上的痛苦,尽数还回去。”

玄铁木大门微敞,寒风卷着大雪,冲入冰牢。

温见雪乌黑发丝飞扬,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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