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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玉又道:“你若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师门,哦,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姐姐是吧?是什么时候认的?”

听到姐姐两个字,谢眠一下子抬起头,警惕的看着江怀玉,那眼神如豺如狼,看的江怀玉心里直悚。

半天,江怀玉才缓过神。

见谢眠如此看着自己,江怀玉立刻瞪了回去,心想。

我这也是在帮你,你就说一个不是你做的又会死吗?为什么非要来背这个黑锅?

谢眠听到耳边江怀玉的心声,眼中那股狠劲忽然散去,他定定看着江怀玉。

江怀玉从来不会帮他,或围观讥笑或合伙针对,对方恨不得他死,这次怎么会帮他?向着他说话。

谢眠企图从江怀玉眼中看出点戏弄自己的意思,但没有,对方眼睛清澈见底,不染尘埃,没有半点恶意。

江怀玉见谢眠盯着自己,不说话,内心焦急,发出一连串疑问。

看什么?我脸上有字?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说。

谢眠探究江怀玉的视线落到地上,地上鲜血殷红。

刚拜入江怀玉门下时,他也曾有过江怀玉会帮着他,会向着他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过,想法只能是想法。

谢眠已经习惯对方无时无刻的恶意。

恶意到今天忽然变了,谢眠有些费解。

他将头低了下去,只当对方在戏弄自己,沉默许久,配合对方戏弄,才一字一句道,“师尊不是我。魏前辈诬陷我。”

“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李络玠不满的看了江怀玉一眼,抓着谢眠不放。

他带魏延入长明殿,就已经“认定”是谢眠干的了,带魏延过来不就是想看一出好戏罢了。毕竟逼迫谢眠认罪,确实让他有很大的满足感。

谢眠抬头看向李络玠,一字一句,顿挫有力,“不是我做的事,我不会再承认了,李道君,望你知晓。”

“还不承认?就是你的错!”

魏延傻眼了,谢眠这人怎么刚开始还承认现在突然又不承认了。

质问一声,魏延正准备挣开江怀玉扼住自己手腕的手,上前逼迫谢眠把刚才说的话给吞进去,李络玠拦住了他。

“谢眠你还挺能装的,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现在跟我马上回李家。这信鸟可是我们李家的宝物,你弄死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脱层皮不断条腿,此事休想作罢。”

李络玠说完,拍手示意身后几个修士带走谢眠。

江怀玉不能眼睁睁看着谢眠被李络玠带走背黑锅,甩开魏延的手。转身拿起桌子上的书卷,往桌子上狠狠一砸。明艳眉眼全是戾气。

“谁允许你带走他,你没听他说吗?这事不是他干的。”

谢眠怔愣住,他抬头看向江怀玉,戏弄二字没有任何行为能支撑,瞬间支离破碎。

李络玠错愕的看着江怀玉,心底怒火再也掩饰不住。

他提高声音,“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吃错了什么药,现在护着谢眠?!你倒戈了是吧?

还是说,为了讨好林尊者,护着谢眠,毕竟谢眠是林尊者比较喜欢的弟子。”

李络玠越说越来气,“某人不是不久前还在惩戒台上说,不再纠缠林尊者了吗?虚伪。”

话音刚落,江怀玉把桌子推翻。

“现在是在我长明殿,说什么事情应该由我做主。你们反客为主,反倒来说我的不是。”

江怀玉没办法又不崩人设,又能阻止李络玠把谢眠带走。灵光一闪,抓着自己是长明殿主主人的身份大作文章,发飙说李络玠不尊重他主人身份的看法,不给他面子。

“我面子何存?!”

李络玠气得直抖,跟他对着吵,“你就是护着谢眠,还什么面子何存。我跟你讲,你今天要是不把谢眠交给我,我们两个以后就别再来往了。”

“你不尊重我看法,不给我我面子,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跟你来往有什么用?”

“好!”李络玠连说两个字,“江怀玉,行,我走就是,免得碍了你的眼!”

李络玠说着,狠狠瞪谢眠两眼,带着人摔门而去。

啪一声,门关上,殿外桃花被震得花瓣簌簌直落。

魏延听着殿门沉重关上的声音,瘫软在地,他不明白江怀玉为什么护着谢眠,这不符合江怀玉的性格。

江怀玉冷冷看谢眠一眼,抬手想要扶起谢眠,道:“还不起来,跪在地上做什么?你为师我还没死。”

江怀玉的靠近带着点淡淡的小苍兰香,谢眠身体一僵,本能抗拒。

但他忽然发现江怀玉的手是温暖的。

像江怀玉这种恶名昭彰的人,他们手上沾染的更多是血气、戾气、怨气,种种糅合在一起,应该是阴寒的。

谢眠本性贪恋温暖,他强制住贪恋,扯出笑容,笑意虚假,从谢眠眉梢一直滑落到眼尾。

借着江怀玉扶他的手站起,谢眠抬手捂住伤口,声音温顺,喊到,“师尊。”

手碰上伤口的时候,谢眠轻嘶了一声。

魏延见状也想站起,还没站起来,就被江怀玉敲打,重新瘫软在地。

魏延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怀玉,“尊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江怀玉心里已经把魏延划出自己人名单,魏延这人奸诈又善妒,不适合作为自己人,不值得信任。

江怀玉斟酌了措词,不耐烦道:

“本尊为什么这样你不清楚?你以为你平时吃本尊的;蹭本尊的;用本尊的资源获取修为,还到处在背后说本尊坏话,本尊不知道?本尊只是觉得你偶尔有一点用,所以才想留你。”

瞳孔猛缩,魏延没想到江怀玉竟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他颤抖的手从衣袋里摸出乾坤袋递给江怀玉。

脸色惨白,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求尊者再给我一个机会。”

江怀玉接过乾坤袋,手指在乾坤袋上打转。

魏延见江怀玉接过乾坤袋,心道有戏,继续说,“尊者,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不会再犯了!你就念在我以往服侍你的情分上就放过我吧。”

“我发誓以后会尽心尽力的服侍,绝对不会再起任何二心。”

见江怀玉不说话,魏延觉得希望有点大,他再接再厉,说,“尊者,我还会想办法帮你追林尊者,我经验丰富……”

谢眠站在一边,眼神阴沉,他放下捂着伤口的手,用指腹捏了捏指尖的血。

血液特别腥。

江怀玉转乾坤袋的手指一顿。他半蹲下身,捡起地上碎片敲地面,脸色阴郁。

“闭嘴。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多少的机会,以前给你了你机会你不珍惜,你现在来求情还有什么用?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趁现在本尊还没发脾气,断你手,断你脚,立刻给我滚下山门。从此以后本尊不需要你来服侍。”

魏延嗫嚅嗫嚅,想说什么,看见江怀玉手中花瓶碎片闪着寒光,又不敢再说什么。

他顿了会,抬手狠狠打自己一耳光,瘫在地上不肯走。

边瘫着,他目光边漂浮不定,到处看,装作没听见江怀玉的话,忽然他目光撞到谢眠脸上。

谢眠看着他,脸上扬起极其恶劣的笑容,那笑容带着讽刺,配着脸上的鲜血,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