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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修泽说:“你别去打扰他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他已经睡了。”

孟闻:“?”

孟闻反应过来,大怒:“好你个段镜泽,你背刺我!!”

段修泽咧开唇角,也不知道为啥,就傻笑了起来。

*

或许是冰敷了那么久的缘故,江望舒舒服了很多,疼痛感几乎减到了最轻。

秦煜给他打电话,问他:“来喝酒不?”

江望舒婉拒,“喝酒伤身。”

秦煜那边很吵,秦煜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不清晰,他走到了外面跟江望舒说话,“你让你小男朋友过来,自己不过来?”

江望舒说:“他不是男朋友。”

秦煜说:“是吗?我觉得你应该说是,这样能气气段修泽。”

江望舒有点心不在焉,“气他做什么?”

秦煜说:“我给他发了张你和小野的照片,他立即就飞过来了。”

“……”江望舒说:“原来是你啊。”

想到落水的事情,江望舒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地道:“我谢谢你。”

秦煜:“啊?”

他有点受宠若惊,“谢我什么?”

江望舒说:“谢你间接救了我一命。”

秦煜:“此话怎讲?”

江望舒说:“没事,挂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望舒没怎么出房门,就那么安静地宅到了团建结束。而段修泽也没再找他,这反而让江望舒松了一口气。

作为老板,他这样自由散漫的团建风格大概是极受公司员工欢迎的,但这样很少露面,无疑又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结束团建,所有人一起坐飞机回去,江望舒这才露面。

秦煜对他说:“你这样不行啊,团建老板一面都不露怎么回事?”

江望舒这才说:“撞伤了,去了医院,不方便。”

江望舒说了,秦煜和路野才知道他去了医院,问起情况,江望舒也是风轻云淡地说:“擦药好了很多,没什么问题。”

路野想跟他说话,又顾忌着秦煜坐旁边,又没开口。

等回到了c市,秦煜跟江望舒告别,路野这才有机会跟他说话:“是钓鱼那会儿撞的吗?”

江望舒:“嗯。”

他对这个话题并没有什么兴趣,很自然地转移话题:“我送你回去吧。”

路野看他的态度陡然冷淡,便识趣地不再提他撞伤的事情,应了之后,也顺势问:“学长,你找我去团建是因为一个人太孤单吗?”

江望舒顿住了,他思考片刻,说:“嗯。”

路野低声说:“学长,如果你孤单,我随叫随到,但是,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江望舒似有所感,他与路野对视,路野鼓起勇气,说:“学长,我喜欢你!”

江望舒有几分困惑,这种困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喜欢一个人对他来说应当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是需要很长久的考量,才会有的一种情感。

但从青春期开始,他人对他的喜欢似乎都来得太轻易,显得有几分轻浮——江望舒不相信这种感情。

江望舒问:“你喜欢我什么?”

路野涨红了脸,说:“喜欢学长你的成熟稳重,你的优秀克制从容不迫,你在我眼里闪闪发光,像个发光体,我很仰慕你。”

江望舒说:“这只是你能看到的表象,你并不了解我。”

路野却说:“我了解的,我知道学长是什么人。”

江望舒说:“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路野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学长你看着成熟稳重,其实心里有一个害怕孤单的小孩,你拒绝亲密关系,但心里其实很渴望亲密关系,学长,你说我说得对吗?”

江望舒沉思,他是这种人吗?

路野看他不说话,喊了一声:“学长?”

江望舒回过神来,语气平静地说:“或许是吧。”

路野鼓足勇气说:“所以,学长,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想追你,我想要陪你。”

江望舒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开口道:“抱歉,我五年内不会谈恋爱。”

江望舒拒绝起来也是斩钉截铁,像他青春期拒绝过无数次那样,不会给任何机会。

路野听他这么说,也有些许丧气,但凡江望舒犹豫几秒,他都觉得是有机会的,但他偏偏如此毫不犹豫。

江望舒看着沉寂下去的路野说:“我送你回去吧。”

路野轻轻地应了一声,江望舒开了车过来,路野坐到副驾驶座,始终不说话。

江望舒将路野送到了家,路野下车时,又振作了,对江望舒说:“学长,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他不等江望舒说话,便跑远了。

江望舒没走,他坐在车里,手指拨弄着车上的挂件,想起来这个毛线粽子挂件也是段修泽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十七岁的段修泽很毛燥,也很厚脸皮,很喜欢贩剑,像个心智未成熟的初中生,但二十岁后的段修泽,即使是毛线也能织得很好,还给他织过围巾手套毛衣和毛裤——一条大红色的毛裤,江望舒嫌弃到骨子里,却还是悄悄穿到了身上。

江望舒取下那个粽子挂件,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又重新挂了上去。

不久后,江望舒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依然是熟悉的风格,他问江望舒:“你还欠我一顿饭,咱们这饭还吃吗?”

江望舒思考片刻,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