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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修泽呜咽道:“我要在你的大腿上写一个渣字。”

他的表演太浮夸了,以至于女孩镇定的表情逐渐破裂,小男孩被她推了一下,意会般跑过去抱住江望舒的腿,怯怯地说:“爸爸,我怕。”

段修泽看着那个小男孩,表演痕迹过重的脸上慢慢没了表情,他走过去,那小孩以为他要打他,连忙躲到江望舒身后。

江望舒对此无动于衷,但是段修泽反倒蹲下来,对小孩笑道:“叔叔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可以抱你吗?”

小孩不动,段修泽说:“好吧。”

他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颗巧克力,递给小孩,这会儿他犹豫了一下,抵不过巧克力的诱惑,接了。

段修泽站起来,对那个女孩说:“我妈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你不用麻烦了,我不会误会江望舒。”

这话一出,女孩眼里流露出几分诧异,她迟疑了两秒,还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修泽说:“十倍。”

女孩:“……”

她利索地承认了,“是段太太让我做的。”

段修泽不意外,可以说和江望舒一样,第一眼,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她很会把握人的心理,在大的方面做到了极致,但在小的方面又懒得遮掩,就像这个孩子,真的和六岁的江望舒长得有□□分相似,能做到这个程度,再恩爱的情侣夫妻都会怀疑对方的忠诚,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但她都不了解他们俩人真实的性格。

这是她的自大,家长式的高傲让她一败涂地。

段修泽很多次都在想,段珑对他确实是没话说的,待他很好,作为一个母亲,不说那些伪装刻意的成分,就说表现出来的样子,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也是为什么段修泽会逃避三年的原因。

这其中心理的拉扯和煎熬无法与人言说,但是越这样,他越容易陷入梦魇,害怕入睡。

那是一个多乖的孩子,他血缘上的弟弟,即使他的存在对于父母的婚姻是一种背叛,他有原罪,是所有人都可以口伐笔诛的存在,他仍然怜惜他,仍然想将他当做弟弟去爱护。

段修泽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仿佛也是有几分移情的,不愿意在他面前闹得不好看,乃至长大以后也存留几分阴影,他伸手要去抱他,被躲开也不恼,笑着说:“你几岁了?”

小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七岁了。”

又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五岁了。”

明显是被人教了说话,段修泽停顿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好乖,你上学了吗?”

小孩摇头,段修泽有些诧异,“还没上学?”

小孩仍然摇头,女孩在旁边压低声音说:“这是福利院的小孩,借用了十天,到时候要送回去。”

她说着,犹豫了一下,说:“那个……”

段修泽看着江望舒,江望舒叹了一口气,问:“多少钱?”

女孩说了一个数,十万块,十倍就是一百万,江望舒拿出支票薄,写了一个数字,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女孩。

女孩确认了数目,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她郑重地将支票放好,虽然没有必要,但是她还是想解释几句,“虽然这件事很缺德,但是我很缺钱,所以对不起。”

说完,她拉着小孩就要走。

段修泽说:“等下。”

女孩停下脚步看他,段修泽问:“哪个福利院?”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个福利院的名字。

段修泽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女孩指了指脑袋,说:“弱智。”

段修泽说:“好吧。”

女孩见他没有想说的了,便拉着小孩走了。

段修泽看向江望舒,说:“他挺乖的。”

江望舒微微皱眉,他移开目光,说:“人不是猫,能随随便便养。”

段修泽轻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很乖,而且他跟你长得太像了,我不想看着跟你那么像的一张脸在外面受苦。”

江望舒:“……”

他所有的抗拒都吞回到肚子里,对一个生命负责这种事情,他实在是做不到。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做父母,即使不和段修泽在一起,他也不会要小孩,现在也是如此。

唯独这个态度江望舒很坚决,一个眼神,段修泽就知道他的想法,他很快就放弃了,“好吧。”

江望舒说:“你要是寂寞,可以把王八带走。”

他一边说,一边开门,而王八像是在缝隙里听到了这句话,江望舒一打开门,王八就从门里蹿了出来,像颗炮弹一样撞到江望舒的小腿上,被江望舒一把揪了起来,他也不挣扎,顺势一头扎进了江望舒的怀里。

江望舒只好一手托住他的胖屁股,一手还给他调整一下趴的位置。

段修泽在旁边看着,感慨似地说:“明明很适合做妈妈。”

他话刚说完,脚就被江望舒狠狠地踩了一脚,他闷哼了一声,唇角却是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