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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言:“……”

林东岳老神在在地道:“放心吧,云儿不会有事。”

林世言欲言又止,表弟那时候的情态,若真和那个寒江穆相关,那问题就大了啊。

可惜林东岳用老狐狸的思维去理解寒江穆的做法,对于林世言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而翌日前线传来的消息,更让林东岳确认了这一点。

燕国大将赵焕一败再败,在争夺北宁的战役中被叛军反杀了五万将士,连赵焕本人都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传到南华,人心立即浮躁起来,当天皇帝便指派了数位校尉开始在南华征兵。

连一些世家都不可避免,府上养的护院府兵小厮都被强行征入伍,甚至一些庶子也不例外。

短短三天,这些校尉便在南华集结了三万十四到二十二岁的年轻士兵,被强行送上了战场。

这场征兵之急、之凶蛮,连林世言林青阳都差点被征召进去,亏得是嫡子长孙,才能幸免于难,也幸好林家没有纳妾的家风,没有庶子,所以除了好一些小厮,倒也没有损失什么人。

莫氏一个妇道人家,对此心有余悸,好半天没缓过来,对林月容道:“幸好云哥儿不在。”

林月容怔怔得说不出话。

莫氏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云哥儿在府上,少不得要拉扯半天,他有这样的福气,在外头也该好好的。”

林月容默默流泪,不说话。

她这时候心里想的是,只要他回来,她定然不会再逼他了。

而另一边,桃花镇,姜潮云似有所感地看向南华所在的方向。

寒江穆伸手轻轻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少爷想回去了?”

姜潮云轻轻地蹙眉,“我想回去又怎么样,你不让我回去。”

寒江穆气定神闲地道:“少爷若是真想回去,我自然会带少爷回去。”

还未等姜潮云说话,寒江穆说:“但是我看少爷似乎并不如何想回去。”

被寒江穆说中,姜潮云有些窘迫,“不跟你说了。”

寒江穆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道:“少爷,坐吧。”

姜潮云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菜肴,食指大动。

这家酒楼虽能做出他喜欢的江南菜色,但他几乎没怎么在外头吃过饭,总担心碗筷沾了别人的口水,不干净,他这样的挑剔性子,寒江穆竟也全盘接受,让酒楼的人单独为他们做饭,锅碗瓢盆一概都是新的。

也就这样做了,姜潮云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寒江穆给他倒了一杯酒,姜潮云也姿态自然地接过来,小酌了一口,小声地感慨了一声:“好酒!”

寒江穆望着他,眼底流淌出淡淡的笑意,“少爷当真学坏了。”

姜潮云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反问:“我怎么学坏了?”

寒江穆一本正经地道:“被父母娇养在深闺中的少爷,学会了和野男人私奔,和野男人厮混,学会了喝酒,你说,这个小少爷是不是学坏了?”

姜潮云脸一红,啐道:“你才学坏了,骂自己是野男人,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了。”

寒江穆笑而不语。

姜潮云说:“喝酒怎么就学坏了?我又不嗜酒。”

不过被寒江穆这么说,姜潮云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又得迷迷糊糊地被寒江穆拖上床亲得浑身光溜溜的了。

若他是女子,就现在他还哪有什么清白可言,当真全身上下都被他……

姜潮云白皙漂亮的脸颊上涌起了一层薄红,显然是害臊了,他不再去想这些日子在床上的种种,埋头喝补汤。

就在这个时候,酒楼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若是以前那个病恹恹的姜潮云,他估计没什么精力去探究,但这个时候的姜潮云,恰好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他一听见吵闹,就放下了手里的汤盅,将脑袋探出了窗外去看。

酒楼对面恰好是一家医馆,这个时间恰好是医馆人最少的时候,因而吵闹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明显。

那是一个农户打扮的中年男人,他将一个昏迷的青年放到地上,请医馆大夫替他医治,但农户囊中羞涩,又拿不出钱,被医馆的伙计往外赶。

姜潮云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去看那个青年的模样,寒江穆注意到后,伸长手臂,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将他的脑袋按了回来,明知故问地道:“少爷看什么?”

姜潮云掰开他的手,有几分恋恋不舍地多看那个青年一眼,而后诚实地说:“那个人相貌好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