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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普摇了摇头,宋凌云便说:“我去给你匀壶热茶过来。”

说罢,便撑了马车一下,进到了马车里面。

宋普本来安安静静地等着,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都白了,赶紧跟着上了马车,“哥!”

宋凌云刚从茶几上拿了茶壶,听到他叫,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怎么了?”

宋普额头冷汗都要落下来了,脸颊涨红了,语气稍微有些急促,“……少倒点茶水,我喝不完。”

宋凌云看着他眸光闪烁的双眼,微微一顿,说:“好。”

又问:“茶叶在哪儿?”

宋普镇定地道:“在暗格里,我来拿。”

说完,就挤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宋凌云的眼睛,打开暗格,飞快地将茶叶罐子拿了出来,伸手打开罐子,抓了一小把茶叶,放进了宋凌云打开的壶里。

宋凌云低头看着,道:“我去匀热水,烧鸡你趁热吃罢。”

说完,便下了马车。

宋普瘫坐在厚实的羊毛毯子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打开暗格,那支温润光滑的药玉便出现在眼前,他当时拿出来随手用布裹了裹丢进了暗格里,也是想着根本没有人会看他的暗格,没想到还会差点翻车。

有了这个惊吓,他特别小心地将说药玉裹了起来,但是放哪里都不安心,还是下了马车,去找澹台熠了。

澹台熠此时正立在马车前与胡努尔赤说话,见他过来,金眸一亮,唇角已经先一步地翘了起来,语气淡淡地道:“宋卿怎又过来了?”

宋普看了一眼胡努尔赤,顿住了,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发现这人眼睛也是金色的,出奇的干净明亮,“……臣有话要与陛下说。”

澹台熠听了,手背到身后,看了一眼胡努尔赤,眼里有笑,“秦叔,你先退下吧,孤要与宋卿说话。”

胡努尔赤听了,看了宋普一眼,才低声道:“奴告退。”

宋普听到他说奴,眼皮跳了一跳,等人走了,才不可思议地问澹台熠,“陛下,这位大人是……是那个?”

澹台熠蹙眉,声音严厉了一点,“宋卿莫要看轻了秦叔,他可是孤的叔叔!”

宋普一愣,赶紧道:“是臣失误了,臣不知道,还望陛下谅解。”

澹台熠这才软了口气,压低声音对宋普道:“他是孤的长辈,与孤母后同出北域之国,能力非同小可,孤将其当做亲叔叔一般看待,宋卿日后也要尊敬他才是。”

宋普慢吞吞地道:“臣知晓了。”

澹台熠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宋卿找孤有何事?”

宋普道:“臣身上有一物,想放到陛下此处。”

澹台熠问:“是何物?”

宋普红了红脸,小声道:“是那个。”

澹台熠蹙眉,“哪个?”

“……”宋普说:“陛下一定要臣说的那么明白吗?还是陛下早已将臣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可怜臣被绑还放着不曾拿出来,陛下倒是忘得干干净净,也是,受苦受累的又不是陛下,又何曾在意臣的感受。”

澹台熠被他一连串的话砸的头晕眼花,这会儿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是药玉?”

宋普点了点头,说:“这东西不能叫臣兄长看见,臣便先放在陛下这儿罢。”

澹台熠颔首,应允了。

宋普将药玉放到了澹台熠车里,才放下心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有禁卫军来报,说项王山土匪头子想要见澹台熠一面。

澹台熠听了,不悦地道:“岂有此理,孤岂是他想见便能见的?驳了!”

禁卫军领命下去,宋普在旁边听着,开始觉得这一天莫名的燥热。

对于段息的命运,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毕竟弑君是真的大罪,又有那么多禁卫军人命在,他也不可能再说什么求情的话了。

只是不知道事到如今,段息还想说什么。

宋普有这个疑问,问了澹台熠,澹台熠冷哼了一声,道:“不外乎是求饶又或者控诉孤,孤不想听,孤只知道他弄出了那种奇怪的玩意儿来害孤。”

他说到此处,看了宋普一眼,道:“宋卿也莫要再替他求饶,若不是孤拖了孤母后的福,宋卿早就成寡夫了!”

宋普一哽,过了一会儿,才道:“臣不会再替他求情了,也并非臣妇人之仁,臣只是看不得人死。”

澹台熠薅了薅他的脑袋,不顾他的胆大包天的瞪视,将他头发薅乱,唇角翘起一个弧度微微笑道:“孤的宋卿日后还是个贤后。”

宋卿娇弱也心软至此,不说别的,日后他也要好好爱护他这颗稚子之心,让他永远如此真挚可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