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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怎么叫分散呢?”程砚靳不赞同,语气有些愤懑,“老婆管钱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事,投票的时候我们肯定是一体的,根本没区别啊……我就是全部给你我也乐意。”

“封从凝和程扬康投票议事的时候,一定不是每一次都一样,尤其是她现在怀孕了。”林琅意劝他,“你忘了你联姻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坐稳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样。”程砚靳忽然说,“林琅意,我不是程扬康,我如果有了乔婉,这辈子就只有乔婉,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出现,所以我们一定是同心的。”

“我永远向着你。”

他的眼睛很亮,圆润的眼型,睫毛又黑又硬,那张比起身材显得少年气的反差脸蛋在浴室里暖黄的灯光下萦绕出熠熠生辉的光芒来。

他神采飞扬道:“林琅意,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是我这个人说话算话而且护短,我说我会对你好,就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只对你好。”

林琅意张了张嘴,面对他这样灼灼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僵持了十秒,她才侧身把住了门把手,赶人:“我先洗澡了。”

“好。”他退出去,开开心心地帮她将门关实。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程砚靳哼着调走到餐桌旁,打算给林琅意倒一杯水,这样她洗完澡出来口渴,刚好水温也合适。

才拿起她的杯子,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提示音。

程砚靳耳朵一动,意识到那是林琅意放在包里的手机。

他也没当回事,帮她倒好水,才盖上杯子,又是一阵手机自带的铃声响起。

程砚靳怕耽误了正事,连忙走过去打开她的包,想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是谁的电话,好隔着浴室门知会林琅意一声。

才刚拿出手机来不及看来电显示,铃声忽然中断,是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程砚靳用手指轻触唤起,可跳出来的输入密码挡住了后续的动作。

林琅意的密码居然不是六位数数字,而是复杂的长密码!

她防贼呢她!

程砚靳咂舌,打算将包包敞开的拉链拉好,目光一转,忽然看到包里扔了一串吊牌和一张小票。

女孩子的包里怎么什么都有?

他随手拿出,以为是林琅意忘记丢掉的垃圾,那些硬卡片一拿出来还余有馥郁高级的熟悉香气。

程砚靳懒懒散散地掉转脚步往垃圾桶走,心想这香味还挺熟悉……

熟悉?

他脚步一缓,指尖挑开吊牌,确实是cl**ne,再往后翻,是帽子。

帽子?

程砚靳搓开小票,购物时间是今晚的19:21,而品目赫然写着徽标男帽。

他的脚步完全停下,掌心躺着那张小票,像是不认识字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了许久。

林琅意不是说,今晚是去见客户,跟客户喝茶吗?

怎么突然……去买了一顶男帽?

而且,帽子呢?

怎么只有小票和吊牌?

程砚靳脸上已经全然没了笑容,可他极力劝说自己……没事,现在很多女孩子喜欢穿男款的,这是一种风格,至于帽子不在,也许是林琅意忘在车里没拿上来——

他的指尖有些颤,指甲用力刮过纸面,最后落在小票上XL码的喷漆,鼻腔中酸胀的情绪忽地冲上太阳穴。

林琅意戴不了这个尺码,她脑袋小,脸更小,那会把她的半个脑袋都埋进去。

环顾周围,只有可能是头上环绑着厚厚的纱布的病人才需要买大尺码。

程砚靳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如此精准敏锐的判断。

就好像有一根鱼刺忽然扎进了喉管,每一次吞咽都会带来异样的刺痛,在反复提醒他身体里的异常。

他想着忍忍就好了,可是人怎么可能做到永远不吞咽呢?

那些细微的痛感从咽喉蔓延到全身,那根刺将他的咽喉扎肿化脓,发紧,程砚靳大口呼吸,极力让自己能攫取一些氧气。

要把东西放回去,装作不知道。

他像是一个发现晚归爱人的白衬衫上留了一个口红印的失败者,在汹涌崩溃的浪潮里还要不声不响地将真相掩埋,是防止打草惊蛇,也是避免当下的争吵。

林琅意不会骗他的,她说她加班,他肯定相信她。

今天可是他做“全职司机”的第一天,她哪怕要伤他的心,也不会挑在第一天。

不是她的问题,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寻了个理由把正在谈事的林琅意叫了出去。

程砚靳昏昏默默地在餐桌旁静坐了会,一直如鲠在喉,难受得胸口发疼。

良久,他突然猛地站起身,进房间快速换了身衣服,出来时脚步渐缓,最后站定在浴室门前。

隔着浴室,他失了力气一般将额头贴在门上,闭了闭眼。

还是不要跟她说了。

程砚靳强撑着精神,装出平时的正常口吻说道:“林琅意,我突然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隔着水声传来闷闷的一声“ok”。

他再一次用力闭了下眼,转身走向玄关,弯下腰换了鞋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