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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她怎么就不是学服装设计的,然后穿过来搞新款服装,带领工厂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周斯平从外面转一圈回来,把宋雨晴给喊了出去。

他脸色不太对,挺沉重的,宋雨晴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一咯噔。

周斯平抿了抿嘴,“我听说光明公社招聘的宣传岗内定了人,有一个名额就是柳会计家的柳眉,还有一个是光明公社的知青,是光明公社干部家的亲戚。”

周斯平气红了眼,他是去找一位住在队员家里的知青钓鱼,那位知青说漏了嘴,他才知道的。

宋雨晴蹙眉,原地沉思了一会儿,“那个人又是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不是她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这种招工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有得一拼。想想她读书那会儿,本科期间有人为了保研举报自己的好朋友逃课不应该能拿全部的平时分,最后举报的那个人以零点零零几的绩点优势拿到最后一个保研名额。

还有十几年的闺蜜因为自己考公成绩太好,在政审时闺蜜说了很多坏话,导致差一点点就没办法顺利上岸。

她也会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这种消息。如果消息是假的,可能是想来搞他们心态,毕竟现在大家公认她和周斯平是最有可能考上的。如果消息是真的,也可能是有人想借他们来提出质疑,争取到最大的公平,但就算他们考上了,也会承担来自关系户们背后靠山的打压。

短短几十秒,她就把事情都给想出了很多种可能。

“是韩瑞和他,还有另外两个知青昨晚喝酒喝多了说出来的。”

又是韩瑞。

宋雨晴反问周斯平,“那你怎么想?消息是假的,还是真的,有能怎么样?”见周斯平茫然不解,她就把她的猜测说了一遍。

“咱们在这边本来就比不上别人有背景的,能做的,不过就是认真准备。我觉得,你就当不知道这个消息好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宋雨晴又多了一句嘴,“柳会计在村里说话分量很重,他大儿子在县里工作,人家找得到关系把柳眉塞进去,你去多这个嘴,后面你没考上,回来大队可能也不好过。”

周斯平被宋雨晴这么一劝,人也冷静下来了,苦笑着摇摇头,“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应该是有机会争一争的。”

光明公社招工对象面向的范围那么广,很容易让人以为是真的要选拔有能力的人才去做事。他就是高兴过头了,忘了下乡前的教训。

他们那批厂子弟中,他是学习成绩最好,有在粤省日报上发表过文章的经历,大家都默认他能考进厂里的宣传部,但最后他没考上,厂领导不学无术的儿子倒是考上了。

宋雨晴没劝他想开些,而是劝他还是照着往常的规划学习,有空就继续往外投稿。换成是她,她也想不开的。

她毕竟不像周斯平,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就是“要有个单位上班才是好”。她要是没与赵平生重逢,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得开。一年到头都是下地干活,生活里没有能与自己在精神上达到共鸣的人,生活是没有奔头的。即使在七年后可能会恢复高考,但这是七年啊,又不是七个月!

如此境况,就显得有一份有单位托底的工作多重要。

好在周斯平的情绪恢复得快,当天晚上没去晒场学习,韩瑞还问起了周斯平是不是有事情。第二天晚上就还是拿着报纸和本子去学习,像个没事人一样。

宋雨晴上工时找听到阿月嫂和红梅嫂提到了柳眉,立刻凑过去竖起了耳朵。

“骂得,难听得很!”红梅嫂撇嘴啧啧了两声,“你说这韩瑞图什么?前两年他靠自己挣的工分也能养活自己,就非得做上门女婿招骂?”

阿月嫂前后左右扫视一圈,拉着宋雨晴凑得更近一点,保证她和红梅嫂都能听到她的声音,神神秘秘的。

“韩瑞啊,一开始看上的是大队长家的陈新月,但大队长和他老婆肯定是看不上韩瑞啊,去警告了两次,韩瑞才消停。追不成陈新月,可不就回头找柳眉了?”

“啧!你说柳眉是图啥?就图韩瑞那张脸?”

“你管她图啥呢,反正人家觉得韩瑞好。柳会计家疼柳眉,就想给她找个倒插门的。闺女在家里住着,谁也欺负不着。”

宋雨晴听得着急,这说来说去都是讨论韩瑞有啥好的,于是就插了一句嘴,“所以,是谁挨骂了?怎么个难听法?”

“哦哦,看我,给说偏了。”红梅嫂一拍额头,把话题给拐回了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