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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甘草显然是被惊醒了,季曼吩咐了她今晚守夜。

可是一个男人突然闯进自家主子的房间,她吓得慌了,都不知道该叫人还是不该叫人。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间,季曼刚开始有点慌,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反而是淡定了。伸手掐在这人的腰上软肉处,使劲儿一拧。

宁钰轩闷哼一声,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嗔怒:你掐我干什么?

季曼气得脑仁儿疼,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大半夜不睡觉,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干什么?这可是老夫人的院子,干这些勾当,不怕她打断你的腿。

陌玉侯呼吸有些热,却还是清醒的,躺在她旁边冷哼一声道:母亲向来偏爱你,会因为我宠幸你而打断我的腿?

季曼怒:也得分场合吧,妾身是过来吃斋念佛的。

陌玉侯轻笑一声,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肚子:吃什么斋念什么佛,你这一肚子坏水,难不成两天就能全倒给佛祖?

季曼感觉着自己肚子上的手,背后有些发凉,连忙抱过被子来隔开他,抿唇道:侯爷认为妾身是一肚子坏水,那妾身肚子里的水也就不能是好的。只是今晚侯爷不是该在雪松院么,为何会来了这里?

宁钰轩平稳了一下气息,语气陡然转凉:这不都是你故作聪明,觉得我很好玩弄么?什么肮脏的手段都敢往我身上用,也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桑榆。

关她什么事?季曼茫然得很,她今儿就搬到了佛堂,其余什么事都没做吧?

侯爷,妾身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您再给妾身定罪?

宁钰轩嘴角带些讥诮,一言不发地翻身坐起来道:我夸你聪明,不代表你能连我一起算计,歇着吧,我就是过来逗逗你,但是你这欲拒还迎,玩得真是没意思。

言罢,起身就又离开了。

门外的甘草这才借着灯笼看清陌玉侯的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古怪,侯爷怎么会过来这里?

被他这么一搅合,季曼显然是睡不着了,托着下巴想了许久,将甘草招进来问:侯爷用过晚膳去过哪里?

主子,侯爷在雪松院用的晚膳,饭后往非晚阁走了一趟,见您不在,便又回了雪松院。甘草是个消息灵通的,立刻将宁钰轩的行踪都说了出来。

雪松院,非晚阁,一处是千怜雪,一处是温婉。季曼没想通,这是谁用了什么法子,叫陌玉侯这半夜抽风地来她这里冷嘲热讽?她还真是埋在土里都中枪,冤枉得都快六月飞冰激凌了。

大半夜的自然也问不出什么来,季曼躺回去,不甚安稳地睡了一宿,第二天就去老夫人院子里禀告了此事。

老夫人当即沉了脸,将千怜雪和温婉一并叫来,跪在主院里没让起身。

昨儿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谁能给我说一遍?老夫人一双眼睛凌厉地看着这两人,即使还在生病,这威慑力也是半点没减。

千怜雪身子弱,跪了一会儿就有些支撑不住,勉强撑着身子道:回老夫人,昨晚侯爷打算在雪松院安寝,用过晚膳之后出去了一趟,回来没坐一会儿就走了,妾身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侯爷。

她的语气格外真诚,样子也是惹人同情。老夫人抿抿唇,挥手示意丫鬟扶她起来,到旁边坐着。

侯爷去非晚阁干什么了?老夫人盯着温婉问。

温婉跪得端正,低头道:奴婢不知,侯爷来非晚阁的时候,奴婢在屋子里没出去。

谁能作证?

温婉顿了顿,摇头:当时灯芯出去拿晚膳去了。

言下之意,非晚阁只有她一个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昨晚的事情,看来没几个人知道。轩儿到底气桑榆什么,倒是成了未解之谜。总不能直接去问陌玉侯,这样私密的事情,也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该插手的。

这院子里果然是不太平,老夫人扫了温婉一眼,这丫头变化也是很大,都快赶上当初桑榆丫头的变化了。乖乖巧巧的,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惹她嫌。

想了一会儿,老夫人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拉着季曼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就好好呆在这院子里,莫要出去了。

好。季曼点头。

温婉垂着头出了主院,一路慢慢往非晚阁走。

柴房里关着那一个月,让她想通了很多事情,加上有心人的指点,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争,用什么争。

以前自己多愚蠢,以为有了宁钰轩的宠爱,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结果聂桑榆教了她什么叫手段,光有宠爱没有用,还得会利用宠爱才行。她吃够了石头一样硬的馒头,睡够了让她夜夜噩梦的柴房,也看够了下人的白眼和冷漠。她失去的东西,总要一点点抢回来的。

这次,她再也不会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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