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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摸了摸扁掉的肚子,颇有些不习惯:“给我点水。”

帝王起身,倒了热茶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辛苦你了。”

“嗯,一次生个齐全,以后就不生了。”千秋喝了两口,感觉总算活过来了:“孩子呢?”

韩子矶伸手指了指她床边的婴儿床,里头躺着的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酣。

这种初为父母的感觉,小山贼和大帝王都有点不太适应。话说完,两人就跟着沉默。

千秋忍不住侧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韩子矶目光沉静,没有多少欢喜,也没有多少特殊的反应。

突然就有点泄气。

“父皇母后要回来了。”韩子矶突然道:“听说你生了龙凤胎,那两人总算是知道回来抱孙子。”

千秋微微瞪眼:“太后和太上皇要来回来了?那未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交代?”

未晚匆忙嫁给司徒锦,后又和离回洛阳,她才不过十七八岁,经历这样的变故,还是在韩子矶的监护之下。

帝王身子一顿,慢慢抬手捂住脸:“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

未晚当初执意要嫁,他也就允了。没想到后来会出这么多事情。不过不管原因是怎么的,父皇回来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揍他。

韩子矶很惆怅。

千秋要坐一个月的月子不能动,摊手表示帮不上他的忙。帝王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出去了。

未晚正在与百合商议该给千秋做什么东西补身子,回头就看见自家皇兄一脸无奈地道:“未晚,来与朕谈谈。”

跟着去太极殿,都不用韩子矶开口,未晚便道:“母后说他们明日就回来,皇兄是担心父皇罚你么?”

这姑奶奶也真是善解人意,帝王认真地点了点头:“父皇一直没为你择婿,就是想着让你嫁个你自己最喜欢,又最合适的。现在你与司徒锦已经和离,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同父皇交代。”

未晚垂了眸子,低声道:“夫婿是我自己选的,遇人不淑,也不关皇兄的事情,未晚会同父皇说清楚的。”

“你到底为什么跟他闹到了和离的地步?”韩子矶叹息:“朕记得当初司徒锦是很在意你的。”

未晚捏着裙摆,脸上一片清冷:“皇兄,未晚从来不是任性妄为的人,但凡他心里还有我,我也不会跟他和离。”

嫁过去,便是抱着白头到老的念头。她给他她的所有,不要求他全部回报,但是至少不能让她感觉只有自己一人在相爱。

与司徒锦在一起半年多,他很温柔没错,可是那温柔分割成了八份,每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会琴棋书画,会舞刀弄剑,他喜欢吃什么她都去做,在宴会之时也半点不会给他丢脸。

只是司徒锦是没有心的,她原以为他对她是念念不忘,至少也曾爱过。但是当大晋与吴国有冲突,他第一个选择冷落的就是她,似乎是想撇清一切关系,就让她思过。

思过,她错在哪里呢?想了一个月,大概就是错把一时好感当成了爱情,而后泥足深陷,却忘记了该把他也拖下来才算公平。

未晚觉得,她爱不起司徒锦。

韩子矶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怎么那么复杂呢?”

未晚微微一笑:“皇兄爱千秋么?”

爱?韩子矶一愣,轻咳一声别开头:“问这个做什么。”

“皇兄上次将千秋送去吴国,她应该也寒过心。”未晚道:“坐月子的女人最敏感了,皇兄要是还不能好好表达自己的情感,当心会留不住她。”

帝王微微抿唇:“她孩子都给朕生了,还能跑去哪里?”

未晚摇头:“千秋可比我会跑多了,上次不是还让皇兄你找了许久么?”

韩子矶沉默。

“未晚的事情,皇兄就不必操心了。等父皇母后回来再说吧。”未晚笑道:“也许我的余生在山上度过也不错,师父早就叫我皈依。”

皈依佛,六根清净,无欲则不痛。

帝王叹息,他的皇妹当真是满腹才学,能文能武,又这般好看,皈依了多可惜。司徒锦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不管怎么样吧,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父皇回来要怎么做了。

韩子矶觉得,自己的父皇是很靠谱的,考虑事情周全又老谋深算,应该不会太冲动吧?

应该不会的!

第二天,太后和太上皇掐着黄昏的时辰回到了宫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直奔景象宫。

“千秋。”太后娘娘飞奔到床边,看着憔悴的儿媳妇,心疼地道:“这不到一年,朗儿怎么就把你虐待成这样了?”

千秋顺势往太后怀里一滚,掩面假哭:“皇上虐待得妾身可惨了,呜呜呜,太后您看我这脸,这身子…”

韩子矶满头黑线地站在背后:“你刚才生完孩子,不憔悴就怪了,别告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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