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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

他百思不得其解,问了问家中下人:“这小子是怎么了?”

“想是小郎君在学堂受了气。”

王将军信了这话,晚上吃饭时,也关心起了儿子:“大郎今日在学堂可是受了委屈?”

王临咬咬牙:“没有!”

“嘿,和你爹说话呢,还呛声呛气的。再这样我可修理你了。”王将军不满道。

王临更委屈了。

王将军的妻子柳氏是个没底气的,她娘家败落嫁进王家,生怕夫君有了二色,即便生了三个儿子,还是觉得气短,不敢为儿子发话。

还是王老太爷慈爱地问孙子:“大郎,有什么只管说,一家人哪有两家话。”

王临听了觉得也有理,他们的确是一家人。于是就望向王将军:“阿爹今日为何没去学堂接我下学?”

“啥?”王将军简直一头雾水。儿子入学也有小半年了,他又何曾接过下学?这么久了都没生怨,今日倒是忽然发起性子来。

王老太爷点了点儿子:“你今日休沐,都不接孩子下学。”

王将军更奇怪了:“你这么大个孩子,家中车夫也周到,何必我亲自去接?莫非你还怕了不成?”

真是驴唇不对马嘴。王临见亲爹就是领会不到那层意思,还要指责自己胆小,越发不乐。

王将军更是不愿儿子小小年纪就生了小娘子的脾性,整日里闷闷不乐,吃过饭就叫儿子去练剑,省得消磨了将门子弟的凭依。

王临累得要死,对亲爹生的怨气也快没了。

第二日上学,王临与同桌道:“昨日萤萤她阿爹亲自来接她下学,真是好。”

说得同桌也郁卒起来:“我阿爹也不来接我。”

两个人一同郁闷,一起唉声叹气的。

动静太大,前头的秦曜也转过头来。王临与同桌齐齐息声。皇长子秦曜性子沉稳内敛,到底是官家长子,颇有威严,不似亲妹秦晔亲和。

他们还当自己太过大声,惹了皇长子不喜。

却见皇长子也眸带失落地说:“我阿爹也是。”

也是、也是什么?

王临与同桌一忖度,莫不是说“我阿爹也不来接我?”

娘诶,你阿爹可是官家啊,他不来接你,不是应有之义?他若来接你,才是不同寻常吧。

王临硬着头皮道:“殿下,官家忙碌,也是没办法。”

秦曜心道,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如今倒叫他二人来宽慰自己。只是他们却不知道,阿爹并非那么忙碌,他忙完朝事,也是回后宫一躺了之。

哎,还得在外人面前替父皇遮掩。

秦曜立刻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我不过随口一说。”

王临与同桌对视一眼,且不管如何呢,殿下方才张口就是“我阿爹”,可见素日与官家也是父子亲厚的紧,不然叫声“父皇”就是顶天了。

也是奇了怪,莫非皇家相处,也和咱们寻常人家一样。

王临又多想了些去,他阿爹忙碌不接孩子情有可原,我阿爹比起官家,又算哪个门面上的人物呢。竟也不来接我,可恶的阿爹!

卢照雪今日也高高兴兴上学来了。

今日第一节 却是术数课,小孩子们听这些都稍微有些头昏脑涨的。卢照雪却不同,她阿爹是三司出身,于数算一道天赋异禀,还能给朝廷攒钱。

阿娘有时候开了玩笑,还说阿爹定是个金融行家,操盘手什么的。

萤萤听不懂,却也笑了。

家学渊源,萤萤自然也能搞定这甚么九章算术的简易版。听得是津津有味。

赵先生望一眼昏昏欲睡的众人,清了清嗓子,一连点了三个人提问。

第一个被点的就是王临。王临一看,先生显然要拿他开刀,硬着头皮站起来,随意说了个数,被先生评价道:“胡诌一气以避罚,站着!”

王临被说中,摸了摸脑袋,倒是站得笔直。

第二个点了皇长子秦曜。秦曜倒是说得上来,先生笑着道:“甚好。”

赵先生又换着法子出了一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眼睛转了一圈,见新来的小女孩目光灼灼看他,仿佛在说“点我,点我!”他便顺着点了她。

卢照雪上来就道:“这是先生刚才说的《孙子算经》中的题目。三个三个数和七个七个数最后都剩二,可见数目一定是三和七的倍数再加上二,至少也是二十三,倒真巧了,五个五个数恰好剩下三,因此就是二十三。”

赵先生赞赏道:“虽有猜测,不失法门。”又看一眼叹服的众小崽崽,“此题不难,尚未及你们升学考三成的难度呢。”

卢照雪坐下来,心道先生却说的没错。

赵先生忽然肃了神色:“你们可别以为术数学来无用,便一个个偷懒耍滑。”

他平日里和蔼可亲,好说话得很,难得凶上一点,便是最调皮的学子也只有整装肃容的了。

“你们年岁还小,可能还不明白。将来若是出仕为官,出任工部,丈量土地、修建河渠,莫非一事不知?出任户部,税收增减、与四邦赏赐进贡之数,难道不需操心?”

他说的句句在理,然而王临是真学不懂,也不想学,举了手认真问:“我若出任兵部如何?”

他不是有意抬杠,而是真心发问,既如此,赵先生便真心答他:“王临,你家学如此,想是要从军的。你出任兵部,不得与户部共同核对粮草数目?”

王临想了想,有些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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