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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太后冷笑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继续盯着皇后那边,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她是从哪个?宫门出的宫、哪个?宫门回的宫,雁过留声,必然会有痕迹。”

“是。”

相熟的老夫人们一同出宫。王老夫人就与镇国公府的周老夫人关系很好,二人边走?边讨论着今日这?事。

周老夫人道:“可见家族底蕴真是重要的。皇后娘娘到底是武安侯府出身,虽则爹娘都不在了,但侯府教?养到底是好。康家的教?养……真是不堪卒听。”

王老夫人也是笑,她的娘家和夫家都不是什?么士族出身,夫家甚至是武将,但她肯定也站皇后娘娘啊。皇后出身武将之家,和自家天然地就有一层联结。更别提,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康太后在硬找茬。

“康太后生事,偏偏被娘娘四两拨千斤地拨回去了。”王老夫人心中?有一杆称,“只看妻室,东风与西风之争,很快要落下帷幕了吧。”

她的话?说?的巧,偏偏周老夫人也接收了这?个?意思。这?东风与西风,自然是说?官家与太上皇的父子?之争。王家站官家,毋庸置疑。而镇国公府一向是中?立的立场,他?们家最出息的子?弟不是她的大儿子?、如今的镇国公,反而是她的二儿子?、三?司使周明光。

周家早立定主意,没必要掺和进去。王老夫人拿话?巧妙地劝她,她其实也有些意动?。这?对年轻的夫妻对上太上皇和康太后,可是半点不虚的。太上皇做的事委实不得人心了些,康太后这?个?太后则更是没有水平,别说?压制皇后了,和皇后比不了半点。

周老夫人意有所指道:“东风到底胜西风啊。”

王老夫人含笑点头。

她二人完全想不到皇后离宫是真事,因此康太后今日这?番做派就显得滑稽可笑了,可景阳宫里众人都是知道实情的。

秦严急匆匆赶来,只赶得上最后一句话?赶走?老巫婆,好不容易见着了妻子?,他?也是高兴的,对着宫人们说?:“娘娘的事,是朕安排的,若叫朕知晓从你们哪个?嘴里传了出去……”

众宫人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秦严才缓和了脸色:“今日你们做的很好,都有赏。”这?是奖励他?们今天没有一个?在康太后的威逼之下出卖长?孙令。

被敲打?了一番,又给个?奖赏,别说?他?们这?些人本就被皇后收服了忠心耿耿,哪怕是有小心思的人呢,听了这?话?也不敢冒头,再坏的心思都得憋回去。

秦严令他?们都出去,才拉着长?孙令好好说?话?。

长?孙令道:“阿严,倒不用你来替我收服他?们。”

“你别扯开话?题!”秦严义正言辞,“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我过得有多苦!”

长?孙令:“……”见秦严一副要开嚎的模样,她忙站起身道:“等一下!现在是‘武安侯’先向官家禀报边防要事。”

秦严:“……”

见妻子?身份切换自如,他?抽了抽嘴角。

既然阿令要先公事公办,那就公事公办好了。公事公办完了,他?再和好好计较一下私事!

于是秦严神?色一凛,恢复了执掌天下的君王模样:“长?孙将军请说?。”

长?孙令面上一暖。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武安侯不是长?孙令,长?孙令也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成为“武安侯”,尽管是她带兵打?退了羌族,尽管是她沙场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称她为“长?孙将军”,却是合了她的心意。

“此次往漠北巡边,发现两件要事:羌族大王子?在政斗中?落于下风,为避免二王子?立刻上位,我派人去羌族王宫搅了搅浑水。如今两位王子?重新拉平相斗。另一则是滨州刺史图修为突厥美人所惑,内宅不修,险些弄丢了滨州城防图。我已留下人控制住刺史府,羁押图修回京,任由官家处置。”

秦严听得频频点头:“你处理的很是。”又细细问了她在羌族王宫都做了哪些布置,是否留够人手。又问她图修那事是否有朝廷中?人勾结。

长?孙令一一应答,与外出归京的将军一般,君臣问答,并无凝涩。秦严一旦进入状态,就绝对不会将对面女子?视为自己的妻子?,眼神?庄重,如同接见自己的重臣一般。

二人总算将朝堂中?事商议完毕,秦严又道:“图修的事,等真的‘武安侯’归京那日再说?。”

到时候长?孙昭要在长?安城外换回来,大张旗鼓回京,再上奏这?事。也是为了和皇后出现在宫里的时间保持一致,以免康太后那边生疑。

“官家思虑周全。”长?孙令自无不可。反正图修已经抓在手中?,滨州也控制住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秦严严肃地点点头,下一秒,就扑进了长?孙令的怀里:“阿令,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我过得有多苦!”

长?孙令知道这?家伙黏他?,把他?拨开,秦严又贴了回去:“你没有心!出去那么久,寄回来的信全都是冷冰冰的,我兴高采烈地一打?开,只见开头,‘官家容禀’四个?大字!”

长?孙令:“……我以武安侯的身份寄信,未免出个?差错,不写‘官家容禀’还能?写什?么!”

“你还想抵赖!”反正秦严现在是听不进正理的,“你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我又要处理朝政,又要管理后宫,一个?人当成两个?人使!哼,今天你也是见着了,两个?老东西只想着害我们,我还得防着他?们使坏!”

长?孙令本来知道他?在故意诉委屈,可听了他?这?一番话?,也莫名?地觉得他?有点惨,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是我不好。”

秦严:“本来就是!我又当皇帝,又当皇后,谁能?比我惨?”

这?话?实在太搞笑,长?孙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往今来,也没有哪个?皇帝会自称“又当皇后”啊!

秦严继续诉苦:“还有,你不在,两个?崽崽也粘着我!我很忙啊,忙完了我就只想躺下来休息一会!但是你不在,两个?孩子?我总得管管。”

他?们的一双儿女,与父母的感情,自然是没有英国公父女俩的感情好的。但是也挺不错的。那母后不在,自然是将对母后的感情也投射到父皇头上咯。

长?孙令听说?儿女的事,又说?:“我听说?这?次幼学还举办了什?么家长?会是吧。”她饶有兴趣,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呢。

秦严被忽视了自己的委屈,更加不乐意了:“你还提!若非那家长?会,你也不会被怀疑不在宫里!”这?是说?的家长?会上官家现身、皇后却没出现的事。

他?还迁怒起来了:“都怪那程密,在幼学老老实实当个?院长?就完了,还整出这?家长?会来。哼,朕要免了他?的院长?!”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日和女儿也玩得很开心的事实。

长?孙令无奈道:“程密何?错之有。”她也是半路上听了一茬子?,根本闹不明白。她在秦严脸上亲了一口,问他?:“家长?会那天,都有些什?么趣事?”

秦严心里翘起了尾巴,面上却不显,只是道:“那天灼灼回来告诉我,他?们幼学要开家长?会,家长?就是孩子?的爹娘,最好爹娘一起去,要让家长?参与进孩子?的成长?里。”

“这?寓意倒是有意思。”长?孙令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幼学有心点那些当爹的呢。要知道,现在关心管教?儿女的也大多是母亲,而不是父亲。“那最后来了几个?男家长??”

秦严一想到当天的情形,那真是女眷如云,男眷零星。他?没好气道:“就只有我,行溪,还有一个?徐子?恺。”

长?孙令眸色一深。阿严会去也是正常,灼灼那丫头求两句他?也很难不答应。卢行溪一向疼爱萤萤,更加会乐意参加这?种家长?会。徐子?恺嘛,他?家没有女眷,就他?一个?孩子?父亲,他?不去谁去?

合着就这?三?个?爹去了?其他?的爹都是白领了“爹”的名?字,一件该当爹的干的正事都不干啊。

“有些人真是不配为爹。”长?孙令都听说?了,那日是官员休沐日,除却一些实在是有要事的,谁又是真的没空参加家长?会?再说?了,皇帝日理万机都能?抽出空来,怎么你一个?官员是比皇帝还要勤勉?可别太离谱了。

秦严忙挺了挺胸:“那是,像我这?样的爹已经很少了。”

“不过是矮个?里边拔高个?。”长?孙令“呸”他?一声。非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只有秦严、徐子?恺、卢行溪三?人还算过得去了。

秦严不悦道:“阿令!”

长?孙令斜了他?一眼:“论心计,妹夫不如你,论当爹,你比得上他??”

就卢行溪那宠女儿、爱女儿、懂女儿的样子?,别的父亲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啊。秦严也只能?认栽,要知道,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要和儿女关系好,要做好爹,必须得花时间,花精力。而人的身份是很多的,精力又是有限的,在这?一份上花的时间多了,在那一份上花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难不成萤萤是天生的就和父亲关系那么好?还不是卢行溪这?个?父亲实在做得好,女儿也服气他?,依赖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