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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以为他说今日揍他的事情,摆了摆手:“阿爹,你?打打我没事,能消气就行。”就是脑袋上的包包还有些怪疼的。

王老?将军:……

“我不是说这个。”

会错意的王铮也尴尬一笑。

王老?将军眼神有些悬空:“当年?是阿爹错了。阿爹也不该那么摔打你?。”

虽然阿铮的资质不好?,是要多多磨练,不像他两个儿子,王临和王停底子都好?,就算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忽然间就跟不上进度了。

王铮怔住了:这还是他那个素来说一不二的阿爹么?他印象中的阿爹决不是如此性子。分?明阿爹一直都是刚强得很,在他面前从未承认过错误,事实上,举凡是人,又?怎么可能一点错误都不犯呢?就是父亲对着儿子也会有错,只是做父亲的往往很不愿低头承认罢了。

他眼里也带了些湿意,眼前仿佛也浮现了当年?那个摔跤的小男童,还有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阿爹,我早不怪你?了。”

王老?将军拍拍他的肩:“好?孩子,好?好?想想吧。”

可别再欺负我的乖孙了啊!

王铮回到自己房中,还捂着头上的包包。柳芸香仿佛没看见他的伤一样,自顾自上床睡了。王铮很是不习惯,从前妻子都会服侍好?他,给他脱了衣服,又?洗了脸,才上床的。

现在他那么大?一个包包,芸香你?真的看不见么?

“夫人。”

柳芸香抬起头:“怎么了?”

王铮哀怨道:“夫人怎不帮我拿点药膏来。”要是平日里,他哪里受伤了,夫人早就忙前忙后了。

他们夫妻平日里感情也很是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没纳妾,只有柳芸香一个了。

柳芸香轻笑一声:“郎君不会自己拿么。”

听出妻子的怨怪,王铮也默不作声,自己拿了药膏上了药,洗了脸,才上床休息。

柳芸香背对着他,并不说话。王铮觉得好?不习惯,最后还是凑了过去:“夫人,我知道你?为阿临生?我的气。我这不也挨到教训了吗?你?看我头上的包。”

柳芸香心道:你?不过是头上长?了个包,又?能如何。今日若非公爹替我们出气,谁能奈何得了你?。

她默默地垂泪:“郎君若是看不惯我们娘儿几个,趁早休了妾身算了。妾身也知道自己蒲柳之姿,生?出的孩儿也不得郎君欢心,只怕郎君是早想另娶新妇,才这般苛待我们阿临。”

王铮慌了,被他老?子打的时候,他都没慌,可柳芸香一哭,他就急了。“你?别多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阿临是我们的嫡长?子,我心里怎么会不疼爱他呢!”

柳芸香仍是背对他,默默地哭:“那郎君为何对阿临这般不好??阿临再如何不好?,也只有六七岁,这个年?龄的孩子,能犯多大?的错呢。郎君不知晓,我今日去看阿临,原来他身上那么多疤痕。”

“从前郎君管教孩子,妾身可曾插手半句?”柳芸香声音越发伤心,“可如今,妾身实在看不过眼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王铮被她哭的自己也想哭了,想要给她擦眼泪,却拗不过她来。

柳芸香不是借题发挥,她是真的伤心。她家世不好?,嫁入将军府,别人都说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也一向谨小慎微,这个当家主母做得也算不错,公正得很。就算生?下?了三?个儿子,也还有些卑微。她娘家再怎么不好?,她也没有用夫家去贴补娘家。

丈夫对她有几分?情,她自然也知晓。只是管教孩子一事上,她也比较传统,认为父亲管儿子,母亲管女儿,自己福薄,没能得个小娘子,那三?个小郎君便都给郎君管着好?了。

没想到,倒是管出来这么多事!现在阿临又?是有暗伤,又?是伤心,她做人母亲的,岂能一点脾气都没有。

“郎君,阿临若不理你?,我也不理你?了。”柳芸香下?了最后通牒。

王铮心里一震。他一向觉得,在妻子眼中,自己的地位是高于儿子的,没想到她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他掰过妻子的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求得阿临的原谅。”

心里却悲凉一片:这还有天理么,当老?子的居然还要求儿子?呜呜呜。

柳芸香这才破涕而笑。

第二日上朝时,大?家都看见了王临头上的伤,只是大?家都很识趣,并未主动撩闲。

卢行溪却不同。前阵子对他官场霸凌的人里头,最显眼的就有王将军这么一个。他的小本本记得牢牢的呢。

如今见到王将军如此,心道:机会来了。

下?朝后,他快步赶上王铮,一脸真诚地发问:“王将军,你?头上长?犄角啦?”

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