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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许天的质疑,沈柔刚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被点燃,她怒道:“他就是个变态的废物,他骂我不知廉耻,还说我要是他的孩子,他一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在外边给他丢脸。他还夸他儿子他女儿如何懂事,从来不让他操心!总之用各种恶毒的话来侮辱我,我说你怎么不去骂汪锦,你们猜他说什么?”

“因为汪锦是男人吗?”许天随便猜了句。

沈柔却摇头,“他说汪锦本来就这样,大家都知道,还说汪锦睡女人是为了写诗,人家写出来的诗还能发表。我一直以为康东伟很嫉妒汪锦,没想到他居然把他当神,汪锦乱搞他觉得合理,甚至说那是大诗人在采风!”

许天也听得目瞪口呆,她还是道:“其实本质还是因为汪锦是男的,要是个女诗人,也一样会被骂。”

宁越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不是重点,可却又无法反驳。

沈柔听不进去,还一直控诉着,“康东伟一直骂我不要脸,叫我不要上赶着当婊子,不要把诗社当妓院。谈了一次话还不够,他每次见我都要教训几句,还有他那种眼神,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宁越道:“所以你决定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沈柔哼了一声也不再遮掩,“不是我挖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挖的,其实我本来想找他女儿,可他女儿太小了,不顶用啊。”

许天想到无辜的康瑞,被她这逻辑气得不轻,“祸不及家人,有什么仇你找康东伟报啊!”

沈柔轻笑一声:“那有什么意思?我想看康东伟被自己儿子挖眼睛时,是什么眼神!可惜康俊没把他带出来,在自己家里就冲动地动了手。不过康俊很幸福啊,闯了这么大祸,家里人还替他瞒着,哪里像我,我爸妈说是只有我一个,说是把我当宝贝,其实天天盯着我,就怕我给他们丢脸,我一出事,他们居然跑了,哈哈哈,直是搞笑。”

宁越见她眼神逐渐癫狂起来,就接着问:“那汪锦呢?只因为他抛弃了你吗?可你已经有了未婚夫,难道看了董宇那几句诗,你就动了心思要挖他眼睛?”

“汪锦?呵,我把我的诗给他看,甚至还把我眼睛有问题的事跟他说了,可他要跟我上床的时候哄着我,等我让他推荐我的诗,他就原形毕露,说我的诗上不了台面!甚至还把我眼睛的事跟别人说了,我能不恨他吗?至于挖眼睛嘛,确实跟董宇有关。”

沈柔语气越来越尖利,“我原本想退出诗社安静生活,可董宇嘴上说爱我,其实很嫌弃我,他以为他不说我就感觉不到吗?我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偷配了他宿舍的钥匙,结果发现他正在研究怎么挖掉汪锦的眼睛,还弄了凶器,在诗里大写特写,我觉得他很有骨气,就原封不动放回去,等着他动手的那天。可你们猜怎么着?我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董宇就是个懦夫,只会嫌弃我,什么事都干不成,既然他不敢动手,那我就帮帮他好了!”

她说完居然潇洒地摊摊手:“接下来的,你们就知道了,我偷了他的铁勺子交给康俊,我要把所有得罪过我的人都惩罚一遍,我做到了!只可惜被你们发现了,你们干吗非要刨根问底?明明我已经设计好了,抓了董宇不就行了!他就是个废物!恨了半天,根本就不敢动手,像他这种懦夫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许天看着她得意的眼神,不由叹息一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把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让她很有成就感,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厉害,很骄傲。

康俊也终于不再隐瞒,承认了自己受沈柔指使诬陷董宇,那天抛尸的就是他跟沈柔。

“那里好像是他们的定情之处,沈柔说汪锦到底爱过她,不想让他死得太难看,她戴着手套,把他摆弄得跟个活人一样,最后还恋恋不舍地想亲他,我说你不是怕留下痕迹吗?亲了会不会留下口红印子。她才惋惜地停下来!”

康俊说完苦笑起来:“她很爱他,我就算再傻也该看出来的,怎么还执迷不悟呢?警察同志,我妈呢?我想见见她,我要跟她道歉,都是我的错,把好好的家搞成这个样子。”

成水英早就放弃挣扎了,可听说儿子是因为康东伟才被沈柔勾引,她气得涨红了脸,“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争气,被他爸打骂也不知道反抗,才让他爱充英雄。我早该带着他们离开他爸!”

就是董宇都后悔极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写那些诗,更不该弄什么破勺子,“我真没那胆子,你们不会把我当成潜在罪犯吧,警察同志,我就是晕了头,自己在家发泄呢,我不会害人的!”

可沈柔自始至终觉得自己没做错,她还惋惜地说:“就差临门一脚了,要不是你们,董宇就成了替罪羊。就算你们抓了我又怎样?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再说我又没拿刀没杀人,我不过说了几句话,想研究一下他们的眼珠子,是康俊太傻了,他都有胆子杀他爸,能是什么好人吗?我就算不教唆他,他迟早也会杀人!我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一切,我也想成名,我的诗也不比汪锦那个混蛋差!”

康俊被洗脑到这种程度肯定有他自己的责任,但沈柔这种嚣张又无辜的态度让人十分反感。

更让人没想到的沈柔爸妈还是跑了,根本就等不到沈柔上法庭,大概对他们来说,邻居亲戚的看法,比自己孩子更重要。

沈柔说受害者的眼球已经扔到了小东湖里,可打捞了两天也没找到,大概是被鱼虾给吃了,只能作罢。

这案子因为涉及小有名气的诗人,很多人关注,黑眼睛诗社也彻底解散,豫北的诗歌热潮都好像没那么火热了。

沈柔那三首诗虽然登上日报,也没什么名气,像是扔进了大海里,大家只记得她是杀人犯,没人把她当诗人!

成水英不只是抛尸这么简单,还参与杀人,没有及时报警,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许天问小廖:“她女儿康瑞呢?送去哪儿了?有亲戚肯养吗?”

“先送去社会福利院了,她哥杀了她爸,她妈跟她爷爷是帮凶,你说谁敢收养她!那筒子楼里的人都吓坏了,有门路的都找房子往外搬呢。”

许天叹口气,“希望这事不要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她正感叹呢,高勋找过来,“准备好了吗?”

许天等小廖出去,才说:“我对那段往事还是没什么记忆,我想先看一下之前的卷宗,你说要去案发地查看,可要查什么呢?这都四五年了,物是人非,就算当时安同学是被害的,痕迹也留不到现在啊。”

高勋苦笑:“你说得对。”

“所以你是想重启这案子吗?走正规途径还是咱们自己去查?”

“走正规途径需要提供合理合法的证据,可我没有啊,只是安同学太惨了,我对这案子印象很深,听到她的死讯,想到当时疑点重重,就想再查一遍。小许,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我没说不去,只是我要想了解一下案情,对涉案的人有一个了解,当时你给我们宿舍的同学都做了心理辅导,有没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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