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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没想到高勋人缘还真好,大家都把他当好人。她要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估计这几位老人家要惊掉大牙了。

她再次问:“请问他家在几单元几楼?我有公事找他,很急。”

最先开口的大妈本来还想劝她别打扰人家小情侣,一听公事,马上伸手一指:“就在那边,二单元三楼左边那户。”

许天谢过她,朝楼上走时,心中还有些犹豫,她不该一个人来,应该叫上孙副队长或者小张,这下子又要被宁越骂了。

不过她一个人来,反而能更随意地试探一下高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陈晓兰在他家,她不能不去。

公安大院的家属楼是六层两户,格局都不错,楼道里都更敞亮些。

许天走到三楼,敲响左户的门,马上有人应声,“谁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许天不由皱眉,会是陈晓兰吗?

她只在照片上见过这位曾经的舍友,小陶简单描述过,应该是位心志坚定,乐于奉献,能吃苦的女孩。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高勋在一起?可如果两人关系一般,她又怎么会在高勋家像女主人一样搭话?

许天没应声,她再次敲响门,有人轻快地跑着来开门,果然是陈晓兰,只是她看到门外是许天后,脸马上就阴沉下来,“你来做什么?”

许天指指屋里,“这不是高勋家吗?我还想问你呢,晓兰,你怎么在这里?”

陈晓兰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关门,许天用脚抵住门,朝里喊,“高教授,你不是说你家大门随时向我敞开吗?怎么现在又躲起来了?”

“他不可能这么说!”陈晓兰圆圆的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恨意。

许天有些奇怪,她跟原主不可能有过节啊,小陶也没提过,难道她以为自己是来抢男人的?

“高勋在吗?”

直到这时高勋才缓缓从客厅走到门厅,他穿着西裤和白衬衫,衬衫袖子挽得高高的,朝许天笑道:“抱歉,我在照顾我妈。”

许天皱眉,“你妈怎么了?”

“她出了意外,高位截瘫,已经好几年了。小许,我跟你说的是办公室大门永远朝你敞开,可没叫你找到家里来。”

许天无奈摊摊手:“我也不想到家里来打扰你,但你不是被省厅停职了吗?停职了还要给我打电话,要帮我做心理疏导,甚至还故意让我听到晓兰的声音。高教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盼着我找上门?”

高勋叹口气,眼神温和:“你想多了,停职只是暂时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晓兰就来了,我就先挂了电话。不过既然来了,赶紧进来吧。”

他的表情和语气让许天很不适应,两人之前在分局,算是已经撕破了脸,那通电话也互相试探挑衅。

可现在高勋就像是在招待一位不请自来的朋友,他为什么要在陈晓兰面前伪装自己?

“你跟她什么关系?”许天指指一脸怒气的陈晓兰,“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高勋还没说话,陈晓兰怒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需要向你解释。”

许天笑道:“你这不是已经解释了吗?原来是普通朋友,普通到把他家当你家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陈晓兰还在那里拦着,高勋拍拍陈晓兰的手,“晓兰,让她进来吧,过去的都过去了。”

许天挑眉,“什么意思?什么过去了?我跟晓兰之间又没仇没怨。”

陈晓兰被高勋拉开,却还是瞪着许天,“你可真健忘。”

许天一愣,难不成还真有仇?

她笑道:“因为头部受伤导致我失忆,今天来找高勋,就是想请他帮我治疗。”

陈晓兰似乎想说什么,被高勋推向左边的卧室,“晓兰,你先帮着照顾我妈,让我跟小许聊聊。”

陈晓兰很听他的话,转身就进了那间卧室,门一开一合间,许天看见床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

高勋挡住没有合严的门缝,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去书房谈吧。”

他家是三室,客厅不大,收拾得干净整洁,茶几上还放着一盆君子兰。

位置最好且向阳的那间是书房,老人住的房间是靠门的北间,另一间朝南的估计是高勋的卧室。

许天不由皱眉,也不能光看房间安排就说他对老人不好,可瘫痪的老人不是更应该晒太阳吗?那床又不带轮子,不可能把人推到客厅晒太阳。

这念头只在脑中一闪,可高勋居然猜出了她所想,“我妈不喜欢住阳面,说太晃眼了,许法医,你不会只凭这一点就觉得我不孝吧。”

“当然不会,能亲自照顾瘫痪老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高勋冲她笑笑,推开书房的门,“请吧。”

许天跟着进去,里边的陈设更加雅致,红木的书桌和书柜,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书架上中英文书籍都不少,有名著但更多的是专业书籍。

高勋坐到书桌后,指了指书桌前的躺椅说,“坐吧,你真是找我来做记忆恢复的?”

许天看着那张躺椅笑了,这里不像书房,倒像个治疗室。

她没有犹豫,直接坐过去:“如果你真能做到,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想先问清楚,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