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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勋无法解释,居然恼羞成怒起来:“好吧,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们已经先入为主。不然也不可能把我扣在分局一天一夜。”

许天不耐烦地说:“没人要针对你,是你作茧自缚,太信任自己的‘催眠术’!”

她说着朝宁越一伸手,宁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马上把手铐递过去。

高勋见她要铐自己,怒道:“我会跟你们去,但……”

他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许天抓住右胳膊按到墙上,她一边给他戴手铐一边说:“高教授,之前就是对你太客气了,才让你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别以为你只是动动嘴,什么也没做,就可以逃脱罪行!”

高教授被许天推得头顶在墙上,想挣扎,却发现许天一个女孩,力气居然不小。

他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屈辱,怒吼起来:“我做什么了?许天,你是不是疯了?你都说了人是陈晓兰杀的,她就是个疯子,我早就告诉她,我不喜欢她,可她还总来找我!她杀了我妈,我是受害人家属,你凭什么怀疑我?”

许天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追问道:“你胡说什么?我看晓兰好好的,你要真觉得她是疯子,为什么不帮她治疗?”

“怎么治?有些人就是蠢就是疯!她杀了我妈,不是疯子是什么?我之前也没看出她这么疯啊。”

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的陈晓兰眼泪流下来,“原来小许说得都是真的,我真是中了邪,居然信了你的鬼话!”

“许天跟你说什么了?晓兰,我把你当朋友,有时候确实会向你倾诉苦恼,可我也告诉过你,我有多孝顺我妈!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解决麻烦了?我说是你疯子有错吗?”

陈晓兰冷冷道:“我看疯的人是你吧,高勋!我因为心里的愧疚,被你乘虚而入,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甚至帮你杀了你妈,还差点杀了小天,在你眼里确实是傻子!”

高勋怒道:“陈晓兰,我看你是被许天洗了脑,居然反过来诬蔑我?”

许天发现,高勋虽然满脸怒火,还在争辩着,可眼里都是颓色,显然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这次人证物证都有,他就算手上没沾血,也不可能躲得过去。

等支援来了,孙队长带着人去老人卧室取证,宁越让人带走了陈晓兰和高勋。

许天道:“宁队,我建议把他的书房仔细搜查一遍,除了书桌暗格里的熏香,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比如笔记本之类的,他很自信也很自恋,也许他会把自己洗脑别人的过程记录下来。就像连环杀手一样,每次杀人都要留点纪念品。”

宁越看着已经装进证物袋里的菜刀,又想骂她一顿,“许法医,我看自信的是你吧,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那熏香里肯定有致幻的药物,万一你真被催眠,动都没法动。陈晓兰一刀砍下去,你还有命吗?”

许天笑着亮出那枚别针,朝他晃着手指,“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直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就算真有被催眠的可能,我也会在失去意识前逃离这里。”

宁越一把抓住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是说你一直用自残的方式来保持清醒?十指连心啊,你不疼吗?”

许天见他看自己指尖的伤,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忙抽回手,“就是疼才能保持清醒啊,我控制不了的话,肯定会离开,这不是没出事吗?宁队,咱们先查案吧。”

宁越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道:“许天,你这别针哪儿来的?不会是在高勋家找的吧,你也不怕淬了毒,就敢往手上扎?都告诉你了别急,又没说把他放了就不管了!如果他是惯犯,绝对不会收手,等有了确凿证据再抓人,不行吗?”

“什么才是确凿证据?他一直在用药物跟催眠术控制别人,如果这次放过他,他更会变本加厉,而且作案手法会越来越成熟,不能再等了。”

许天说完见宁越脸色铁青,显然是真生气了,急忙顺毛,“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宁队,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不管去哪儿都会跟您汇报,您就别生气了,查案要紧。”

宁越不止生气,他后怕极了。

陈晓兰能被洗脑杀人,捂死了老人不说,还拿着砍刀要砍曾经的同学。许天拿着根别针,就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不会被高勋催眠,谁给她的胆子!

可再后怕也得先办案子,熏香里确实查出了能让人致幻的药物,而且暗格里放了两种熏香,一种带着香精味儿,另一种味道很淡,但盒子设计得很巧妙,打开盒子药物就能散发出来。

“看来高勋实验过很多次了,闻到香味却没看到熏香,肯定会怀疑自己,这时候他再打开没有香味的,患者没有防备,肯定会中着。”

许天分析完,见宁越瞪她,怕他又叨叨起来,忙问孙副队长:“没找到笔记本或者纸张之类的吗?”

孙副队长摇头:“没有,不过宁队不是已经找到了高勋发表到国外的文章吗?”

宁越把那些传真文件递给许天,“高勋从两年前开始在海外发表学术文章,我请人帮着翻译了,他的文章里提到了肖和安,并分析如何击垮女性心理防线,都是些专业术语,总之就是说怎么利用催眠找到她们的心理创伤或弱点,再利用这些弱点,把她们搞疯!”

许天惊讶道:“国外能发表这样的文章?”

“他说这是在做商业实验,参与实验的人都签了同意书,在把她们搞崩溃之后,会继续心理治疗。这些文章发表在专业心理期刊上,据说当时很多人追读,一起等待治疗结果。”

许天匆匆翻着那些文件,“他没提安然自杀,没说肖老师杀了丈夫,之后这些治疗过程,应该也是他编造的吧!也可能是用别的病人治疗过程和结果移接到她们身上!我看他只是把她们弄崩溃,喜欢看着她们坠入地狱,还把他当作唯一救命稻草!”

宁越叹口气:“没错,而且我怀疑不止这些受害者,还得好好查一下他身边的人。”

许天道:“宁队,他喜欢放大别人的心理创伤,并反复强调利用,陈晓兰就是因为曾经举报过安然,还说过要把她赶出宿舍,才一直愧疚到现在,被他利用洗脑。你说他自己有没有心理创伤?”

“肯定有啊,不然不能这么变态!”宁越皱眉,“不会是他妈妈吧!”

许天点头:“我也觉得是他妈妈!宁队,现在轮到我们戳他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