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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从医务室拿医药箱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幼驯染竟然还坐在他门口的地上,顿时愣了一下。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金发青年缓缓抬头看向他的眼神。

“……zero?”诸伏景光下意识觉得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对他幼驯染的影响非常大,让他瞬间就将心提了起来。

“hiro。”降谷零弯起眼睛笑了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降谷零向来很会忍耐和调节自己的心态,在短暂的崩溃后,他又非常熟练地自我安慰振奋起来,决定再跟hiro解释一次。

上一个周目的坦白并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至少hiro的拥抱和信任关心,他都全部接收到了,成为了他继续走下去的支撑之一。

也成为了他再次坦白的信心之一。

“hiro……”

就像小时候一样,就像是卧底期间一样,两个人像是冰冷黑暗中的小动物一样在小小的房间里依偎在一起。

“我其实,刚刚才从未来回来。”

对于降谷零而言,距离上次坦白其实只过去了不到一小时。

而他当时产生的那些充满感动的、兴奋的、开心的、幸福的、安心的感情全部都猝不及防被松田阵平的死亡打碎了,现在要再捡起来稍微有点困难。

于是他现在第二次对幼驯染坦白,和第一次说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发现自己冷静的有些异常,甚至有心情慢慢观察幼驯染的表情分析他在想什么。

而诸伏景光呢?

他震惊后忍不住抓住了幼驯染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冷得可怕,于是握得更加紧了。

他在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降谷零,听着他说话。

这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全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他觉得这件事真的很难以置信,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因为是zero说的,所以他瞬间就相信了,却很难接受。

这要他怎么接受呢?

他的幼驯染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那些、那些悲伤痛苦的事情反复反复地折磨着他,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一切孤独地挣扎在黑暗中寻求那并不确定的一丝光明……诸伏景光只是听着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他只要稍微带入一下幼驯染口中的那个自己,那个卧底失败后自杀在幼驯染面前的自己,那个眼睁睁看着幼驯染自杀回档的自己,他就难受到好像要死掉了一样。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样,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诸伏景光一时甚至说不出来话来,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亲眼看见父母被杀后患上了失语症,于是只能紧紧握着幼驯染的手看着他,想要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感情。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也许真的很逊,甚至让幼驯染都无奈地叹了口气,竟然反过来伸出手抱住他安慰地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没事,别伤心,我真的没事。”金发青年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只要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还有机会,我就永远不会陷入真正的绝望。”

“只不过是失败一次而已。”他说,“只是从头再来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是一两次,就算是经历一百次死亡回档,我也一定会把你们所有人全都救回来。”

“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死去了。”

*

有时候,比起依靠别人,或许被依靠会更让人振奋更有动力。

同理,安慰也是一样。

而降谷零在短短几个小时期间内将这两种情绪都感受到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再次充满了力量。

然后,他更加睡不着了。

降谷零将窗帘拉严实,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拿出了纸笔。

上一个周目被他写满撕碎丢进厕所的那几张纸,现在正完好地展露在他面前,被他再次写满了字迹,甚至内容比上次更多。

上次是七张。

这次是十张。

降谷零梳理完所有情报,写好之后的详细计划,便又将那十张写满可怕秘密的纸全撕碎扔进厕所冲进下水道了。

哦,这个可不能给hiro看,有些计划和想法要是被看到的话肯定会被骂的。

做完一切,降谷零看了眼手机。

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他的睡眠时间已经不足两小时。

而且他现在能不能快速睡着也是个问题。

降谷零在床上躺了五分钟,又默默爬起来将衣服都脱了,这才满足地裸睡进被子。

他这次真的慢慢睡着了,毕竟他也是真的很累了。

“金发混蛋!”

“zero!!”

“降谷零!!!”

谁?!松田?!等等、为什么他的声音这么焦急?又发生了什么吗???

降谷零的意识都还没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身体已经跳了起来冲过去开门。

“松田!!!"他心脏狂跳,眼前开始闪现卷发青年失去呼吸躺在地上的画面,开门的动作几乎把门都摔烂。

门外的松田阵平呆住:“……”

降谷零也逐渐清醒,发现松田阵平正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什么事都没有……哦不,他身上被揍的伤还是挺明显的。

松田阵平回过神来了,瞬间红着脸炸毛地后退一步,又恼羞成怒地猛然上前将人推进了房间。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啊啊啊!快进去快进去!会被人看见的!!!”他用着好像是来找茬打架的语气和动作”砰“地大力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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