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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峪昔金丝边眼镜底下的面容淡漠,比平时看到的还要冷,眸底是琢磨不透的神色。而抓着他的这只手十分用力,仿佛淡漠下的怒意都灌注在了抓着他的手上。

“顾律师,替上司排忧解难总是你的职责了吧?”骆盼之没有在乎被抓疼的手,笑得肆意。

“那就不要乱动。”顾峪昔放开手,不经意间瞥见骆盼之的手腕上一圈红,眸色深了深。

这么容易留下痕迹的吗?

还真是暴躁又娇气的alpha。

“这么凶。”骆盼之哼了声,又心满意足的躺好闭上眼:“快给我按摩,我头疼死了,没给我摁舒服了小心我今晚让你加班。”

“果然是资本家,利益至上。”顾峪昔淡淡说道,与此同时摁上了骆盼之的两侧太阳穴。

修长微凉的手指力度恰到好处,骆盼之感觉自己两侧突突的位置被一点点的安抚,听到顾峪昔这话他笑了笑:“我可没本事当资本家,若是我真的那么狠,那个因为性导剂意外去世的beta我又怎么会难受得几个晚上无法入睡。”

顾峪昔听到‘难受’这两个字眼时有些意外。

不是烦躁吗?

他垂下眸,视线落在骆盼之紧蹙的眉头上,按摩的手没有停下,手是没有停下,眼睛却盯着那启启合合的唇上。

“你也看了那份刑事起诉书,瑞兴医院认定是性导剂的原因,只字未提其他的原因。我要求医院拿出beta注射性导剂前的体检报告,性导剂试敏反应记录以及注射过后的42小时观察记录,他们不给。”

“我请求做尸检,beta家属不同意,甚至连那个beta的Omega都不愿出面跟我交谈这件事。所有医院借着这件事情联合起来,让我交出性导剂升级过后的配方,他们认为是配方的问题。”

“升级过后的性导剂已经在市面上推行了两年,推行前做了四期的测试才开始推行,这两年里没有一例意外,偏偏在我坐到这个位置过后出了问题。”

“我的父亲们太优秀,他们做出了太多撼动着abo制度的建树。从全民推行阻隔剂,全民保护omega计划,再到BO性导剂,让beta能分化出类alpha的信息素,从而跟omega结合,提高生育率。我的父亲们他们的目光是放在整个社会上,没有针对某个性别,都是为了社会着想,他们是伟大的,却阻挡了某些利益熏心的继续。”

“尤其是撼动alpha的地位,基因决定他们是强者,但是我的父亲们却从某个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的存在感,让三类性别站在了同一高度上。”

“阻隔剂让原本需要保护的omega能够不再畏惧Alpha,性导剂让beta暂时有了标记omega的能力,虽然它从基因上还是无法跟alpha相比较,但毫无疑问,性导剂的诞生让beta也成为了新世纪的佼佼者,特别是BO的后代。”

小上司的声音充满着骄傲自信,也因为压力带着无力疲惫。

顾峪昔不由得放轻了按摩的手。

骆盼之睁开眼。

目光一垂一抬,四目相对。

顾峪昔没想到骆盼之突然睁开眼,有那么一瞬的戛然,表面云淡风轻,尽职尽责的完成着小上司吩咐他的按摩任务,内心悄然掀起涟漪。

因为骆盼之的话让他内心掀起涟漪。

也因为骆盼之过于炙热的眼神让他的内心掀起涟漪。

“顾律师,有人觉得我年轻,觉得我无法向我父亲们那样能够绝对强势的压制着那些利益熏心的人,所以他们妄想叫我交出性导剂的配方,想要阻止我继续让beta成为对社会有用人,他们只想alpha成为绝对强势的存在。”

骆盼之望着顾峪昔,说着他压在心里、对谁都没有说过的心里话。就算知道自己跟顾峪昔认识没有多久,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这些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真的是他颜狗。

也可能是因为……

他从没有闻过这么信息素这么温柔的Alpha,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高冷,但是在给他按摩太阳穴的时候,指尖不经意略过他的眉眼,淡淡溢出的alpha信息素,尽管微弱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很温柔很温柔。

不愧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朱丽叶玫瑰花,就像是alpha当中的珍稀品种,亿里都挑不出这样一个alpha信息素如此温柔的,就好像在alpha互斥的原则里,顾峪昔的alpha信息素是驳论的存在。

下意识就让他觉得顾峪昔跟其他alpha不一样,也跟他的下属不一样。

他的下属只会叫他以大局为重,叫他控制住舆论,暗暗的提醒他叫他交出配方堵住那些人喋喋不休的嘴。

所以他想问问顾峪昔。

“你也说了,你的父亲们是非常优秀的人,那他的孩子会差吗?”

骆盼之怔住。

“你也说了,他们妄想你交出性导剂配方。”

“你也说了,他们妄想动摇你父亲们用心血堆砌的伟大和平制度,阻止所有性别的人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你也说了,这些利益熏心的人是alpha,只有他们想而已。这个社会的omega和beta、还有一些聪明睿智的alpha加起来的力量,可比某些alpha多得多,强得强。”

顾峪昔将手覆盖在骆盼之的眼皮上,轻声道:“小骆总,你相信我是聪明睿智的Alpha吗?”

宽大温和的掌心遮挡住光线,就如这个动作那般温柔,也如这几句话那样,带着不易察觉却足以哄睡的温柔。

骆盼之笑出声,像是get到了志同道合的痛快,思绪渐渐松懈闭上眼。

“顾律师,我相信。”

顾峪昔感觉到掌心处被纤长睫毛波动的酥麻,听着骆盼之困意上涌的嗓音,唇角微陷,眸底浮现冷意笃定:

“小骆总,有我在,这场官司你一定会赢。”